摘要 本文认为:和谐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际的基础,马克思恩格斯从不同角度探讨了人与自然和人与人的社会关系实现和谐的可能性与途径,提示了和谐的美学意义。 克思认为,人与自然的和谐是以人对客观世界的积极改造所达到的物我统一与心物和谐的境界,是人类立足的依据并表征人自身发展的水平。马恩认为,人际和谐是个人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只有扬弃私有制,才能实现社会和谐,并以此促进人的审美能力与艺术创造能力的提高,实现人自身的优化与美化。 关键词 和谐 物我统一 人的全面发展 扬弃私有制 一 如果要对马克思恩格斯的美学理想作一个最简明的概括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谐”这个词语。“和谐”贯串于马恩美学思想,是这一思想建构的终极追求。 和谐是人类生命存在的基本条件,又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普遍要求。需要指出的是,马克思恩格斯所向往的和谐是指这样一种境界,即它不是运动与使命的寂灭。而是指矛盾(运动与生命的根本动因)在人类可以自觉调节,并能促进自然的进化与人身的发展的阈限内作的境界。是一种积极的、动态的和谐。 我们知道,任何一个以世界观与方法论面目出现的现论,都必须首先为自己确定一个赖以起步的逻辑起点。马克思恩格斯也不例外,他们在开始自己颇多艰难的理论跋涉时,明确地表示:“我们仅仅知道一门唯一的科学,历史科学。”①而历史在他们看来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人与自然的关系和人与人的关系史,并且认为历史的这两个方面是密切相关的。在对自然因素与人的因素加比较时,马克思恩格斯似乎不曾犹豫便肯定了前者的优先地位,指出:“任何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第一个需要确定的具体事实就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受肉体组织制约的他们与自然界的关系。”②当人们不得不为维持这个肉体的存在做些什么是时──生产满足人自己需要的物质资料时,人也就有了自己的历史。“人的存在是有机生命的经历前一个过程的结果。只是在这个过程的一定阶段上,人才成为人。但是,一旦人已经存在,人,作为人类历史的经常前提,也是人类历史的经常的产物和结果。而人只有作为自己本身的产物结果才成为前提。”③也就是说马克思在肯定自然因素的优先地位后,强调了人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生产不可能由单个人孤立地进行,在生产中,人们必得要“发生一定的社会关系和政治关系”。马恩给人与人的社会关系所下的定主义是“许多个人的合作”或曰“一定的共同活动的方式”。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生产方式是人际关系的核心,并在最大程度上反映出人的生活方式的整体水平。思维取向确定之后,马克思恩格斯便在这两大基本关系的研究上倾注了他们的全部心力,反映马克思恩格斯理论建构基本面貌的《1884年经济学哲学手搞》、《资本论》、《自然辩证法》、《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等一系列重要著作无不紧扣着这一基本产题,而研究的目的就是要寻求达到这两重关系上的和谐的途径。在《手搞》中马克思指出:“社会性质是整个运动性质;正象社会本身作为人的人一样,人也生产社会。活动和享受,无论就其内容或就其存在方式来说,都是社会的,是的活动和享受。自然界的人的本质只有对社会的的人说是存在的;因为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对人说来才是人与人联系的纽带,才是他为别人的存在和别人为他的存在,才是人的现实的生活要素;只有在社会中,人的自然存在对他说来才是他的人的存在,而自然对他说来才成为人。因此,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④在这段论述里,马克思怀着极大的热情,预言了未来社会的两重和谐,即人与自然的和谐──自然界成为人自己的人的存在的基础和人与人的和谐──个体为社会而存在和社会为个体而存在。我们知道,马克思把这一和谐境界的到来认定为共产主义运动或曰私有财产的自身运动的必然结果。由此可以推想,毕生致力于这一运动的马恩也必定以这一结果作为他们的理论活动与一生实践的终极追求。另一方面,和谐意味着人的生存条件的优化与美化和人自身生产与再生产的优化与美化,因此,不管人类社会了展会经历怎样的曲折,这样的和谐都将成为具有理性的人类所向往所追求的最高的理想。有鉴于此,我认为,研究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而漠视马恩对和谐的执着追求及与此相关的理论表述,就算不得掌握了马克思主义的真谛,也无法与庸俗社会学对马克思主义所作的种种曲解划清界限和回答悲天悯人的学者对马克思主义的攻讦。 诚如上述,马克思恩格斯将人与世界的各种复杂联系,最终归结为人与自然和人与人这样二个基本关系,这样的归结具有广泛的包容性。例如,马克思主义美学研究人与世界的审美关系即是从一个特殊的侧面对上述基本关系探讨。这一点我们可以从他们的基本美学主张中得到证实: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他们认为人是受动性与主动性的统一,呼唤着主体的进取精神;在人与人的关系上,他们强调社会要成为人的自由发展的载体,冀盼建立起用爱交换爱、用信任交换信任人际关系。这一基本美学追求反映于艺术中,他们希望看到典型环境与典型人物的和谐统一,希望用“最朴素的形式”表现“最现代的思想”。希望未来的艺术创作能实现“较大的思想深度和意识到的历史内容,同莎士比亚剧作的情节的生动性和丰富性的完善的融合”。由此可见,马克思主义美学的和谐追求不过是马克思恩格斯的社会理想在美学思想中的回声,同时它也有力是证明了马克思恩格斯对人与世界关系所作的充满张力的划分所具有的广泛的包容性。 二 马克思恩格斯所追求的和谐,如同其基本和谐观,也包括人与自然的和谐和人与人的和谐两个方面。关于第一个方面,过去人们似乎有一种错觉,以为马克思象他在《资本论》中所做的那样,研究重点在于人与人的社会关系的思考。其实不然。马克思恩格斯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的关注程度完全不亚于他们对人际关系的关注。首先,马恩是将人驾驭利用自然的能力看作是人自身发展水平的指示器。关于这方面的论述不胜枚举,足以说明问题;其次,马克思恩格斯将人与自然的和谐看作是人类立足的依据,因而也是人与人社会关系和谐的前提。即此二点,在我看来也足以说明人与自然的和谐在马恩心目中的位置。 马克思恩格斯所设想的人与自然的和谐积极的和谐,即以人对自然的控制与利用为标识的和谐。这一点也是其与以前一切回避现实、回避矛盾的虚幻的美学和谐论的原则区别。 德国古典美学的代表人物康德较早触及了自由与和谐等论题。他虽然长期孤独地孑行于思辨的深巷,但对现实人世存在的诸多矛盾有着非常深刻的体认。因此,他才刻意为审美营造一块不受物欲、利害染指的乐土。第一、他,规定,审美快感不汲及对象的实在,只涉及对象的形式,人与物不发生直接关系,因而避免了人与物的矛盾。第二、他规定,审美快感不带任何功利目的,因而毋须同人对对象世界的改造活动联系起来。由此规定可知,康德所要达到的心理平衡是以人与对象世界的隔绝为代偿的,他所设想的审美快感只能是出自纯心理的自由和人对对象世界虚幻的和谐。康德关于审美快感的观点使我们联想起中国古代学者所崇尚的物我两忘心理境界,太多的人生磨难,消泯了这些学者通过对外部世界的改造达致人、物和谐的积极进取精神,而只能通过对现实世界的“淡出”(坐忘)而幻化出物我统一的虚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