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成就的思索

——女权主义哲学美学

作 者:

作者简介:
程丽媛 北京师范大学哲学系

原文出处:
国外社会科学

内容提要:


期刊代号:B7
分类名称:美学
复印期号:1997 年 05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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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权主义运动已经走过了几十年的历程,涉及的领域不仅包括政治,还有其他学术研究。然而,尽管女权主义对艺术、文学、哲学的探究不下25年,并且都形成了自己的观点,但真正触及哲学美学却是近期发生的事情。这是普遍引起女权主义者对获得的成绩思索的典型。她们开始意识到,多年的努力没有致力于建立一门普遍的理论学科,而将激情完全投入在分散的领域内,随意泛泛地对待取得的成就,延误了建立纯学科的可行性理论方法的机会。

      《女权主义观点中的美学》(Aesthetics in Feminist Perspective,希尔德海因和卡罗琳·考斯美尔编)一书的编著者们已经将目光转向了女权主义为数不多的战场之一——哲学美学和艺术理论。旨在将这些年来的成就放在哲学的高度进行概括。因为哲学是普遍性的象征,是“适合于所有形势、所有人类、一切时代的理论模式”。从一开始,女权主义对各学科的挑战均以它们的性别中心为目标,性别问题的存在也的确贯穿在所有的概念体系中,掌握了它则获得了普遍性。但传统的哲学却忽视了性别,以人类其他的偶然的特点取而代之。女权主义尝试进行的学科设想和研究普遍方法的工作,以及对历史和经典著作重新审视,都以性别的角度为出发点,使性别成为多元范围中的共同点,然后再向这一普遍性进行挑战。

      自18世纪美学学科正式诞生以来,对美学研究的对象:美和快乐的分析就集中在感觉的特殊种类上。对审美本质的讨论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理解审美本质时,超越个人的兴趣以及对鉴赏对象的注意。纯粹的审美是和其他一些因素如道德、社会价值,对真理和谬误认知的价值相冲突的。那种完全被个人特殊的兴趣占据的注意是非审美注意。而意识到性别,则会将人的注意直接指向感觉的行为以及感觉者和他(或她)所处的社会和政治环境,因此女权主义者是不赞成由非兴趣的专注注意来决定对艺术审美鉴赏和理解的特点。这个例子正是解释了性别因素一般是女权主义在某领域内挑战的起点。

      哲学美学长期以来的任务包括界定艺术的普遍概念和有关艺术的基本本质问题。这引起女权主义很大的兴趣。这里面包含着美学和女权主义有共同性的缘故。“美学”本身就具有多岐义性,哲学家们谈及它时,经常指向有关美感的理论,以及审美的本质,尤其是指在鉴赏艺术过程时的审美本质。而且在它周围还云集了其他风格的解释,比如普通人的感觉或者特殊的艺术家的活动等等。可以说美学理论包含着一个无敌的、多元的、动态的领域。这和女权主义多年运动的历史表现出的丰富多样性是极为类似的,因而可以借鉴美学为女权主义理论服务,加上吸收过去未建立学科来管理自己的领域的教训,当女权主义哲学家用文本的、具象的、心理的等等方式研究时,从事文学和艺术研究的女权主义学者也可以用哲学的手段为自己服务,形成对妇女经验、性别差异的有效管理,和美学、道德、政治等其他领域发展相关的联系。

      我们再将目光转向女权主义对传统哲学美学的评判。她们认为一方面女权主义没有意识到在艺术领域中形成自己理论的必要,这可能受到后现代主义对传统的建设性观点批判的影响,因而女权主义没有决定意义和真理的立场,也无法成为真理、公正、美丽等等的仲裁人。这方面的原因可以归结为女权主义自身的失误。另一方面,以往的美学排斥了女艺术家的参与,渗透着性别偏见,甚至认为男性在这个领域内存在着天赋的因素:如创造力、天才、艺术的天份等等。但从这本文集中,我们则发现女权主义者开始重视被忽视了的女性的艺术,其中包括有传统特征的女性美术,涉及时局政治的卡通画,部落舞蹈,以及哲学、音乐学、文学、电影领域等等。表现出和“美学”相似的复杂性,决定了研究范围和方法的跨学科性。“跨学科的方法”(interdisplinary)不能理解为一种单一的方法类型,因它自身的多样性,处于学科间的位置能被不同的领域采纳选择,可以被运用在上述诸多领域中,进行有关艺术的研究。

      当然,性别意识仍旧是跨学科方法的关键,文集的作者们不仅要去分析和性别相关的传统和历史,探明在美学领域中已经普遍生效的性别中心论的运行,而且要尝试在艺术以及和艺术相关的概念体系范围中寻找关于女性的特殊艺术领域及其复杂性等问题。从美学的历史到哲学对时尚的反映,都体现了女性如何看和被看,女性如何评价和被评价的种种观点。

      以下我们对《女权主义观点中的美学》一书的内容和结构做较详细的分析。

      文集包括四个部分的内容。

      第一部分:是由希尔德·海因(Hilde Hein)写的《女权主义理论的改良:来自美学的经验》,主要是通过对传统哲学和美学的分析,从中借鉴和吸收有益于建设女权主义理论的内容。女性由于向存在于各个领域并已成普遍性的男性偏向挑战战线过于漫长,使得取得的战绩显得零散。但正如美学长期以来一直保持在寻找统一性的承诺中关注着多样性,女权主义也应如此效法。多元可能会使概念的普遍性和统一性受到威胁,但仍然是有益的,女权主义不能由于对象的多样而破坏自身的统一性。女权主义以性别为出发点,揭露跟随性别界限而来的要求和其他身份的标志,抗议传统领域中以男性为主体的现象,倡导女性主体地位的恢复。这一方法和艺术领域的结合,形成女权主义哲学美学的方法论基础,因而为女权主义关于艺术的经验和理论的发展扫清了道路,为女权理论获得普遍性扫清了道路。作者甚至希望这一方法模式能发展成为女权主义哲学的模式,并随着对普遍性的不断探索,最终取代哲学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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