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下红军喜相逢和草地行张国焘闹分裂

作 者:

作者简介:
石仲泉,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北京 100081 石仲泉(1938-),男,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原副主任,研究员,博士生导师,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研究会会长。

原文出处:
毛泽东思想研究

内容提要:

本文系“弘扬长征精神与长征路线申遗研究”系列文章之一。作者以严谨的态度,对长征途中的这一阶段的史实进行了系统梳理,对红军长征史研究的若干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并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期刊代号:K4
分类名称:中国现代史
复印期号:2013 年 08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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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图分类号〕A8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999(2013)02-0001-16

      前已指出,红军长征经历着三个方面的严峻斗争:首先是革命与反革命两种力量、光明与黑暗两种命运的大搏斗;其次是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搏击中,共产党内部的指导思想和政治路线有尖锐斗争;再次是极端恶劣的自然环境,使红军一再面临着能否克服艰难险阻、经受饥寒伤病折磨的严重考验。如果说,此前的长征主要是革命与反革命两种力量、光明与黑暗两种命运的大搏斗,经过遵义会议,党的正确的指导思想战胜错误的指导思想,红军由被动转为主动,使革命与反革命两种力量的搏斗格局发生了不小变化;那么,从此开始,红军就既面临着能否战胜极端恶劣的自然环境的严峻考验,又面临着能否克服张国焘分裂党和红军阴谋的严重危机。

      有谁能料,日日夜夜期盼的红军两大主力会师,却同时盼来了张国焘的离心离德。此后,与新的错误倾向——张国焘分裂主义的斗争,也关系到党和红军的前途命运。红军长征进入一个新的发展历程。

      一、中央红军翻越夹金山

      (一)泸定会议的重要决策

      中央红军飞夺泸定桥后,中共中央政治局于1935年5月31日在泸定县城召开常委会议,即泸定会议。这次会议讨论强渡大渡河后的形势与任务,决定红军前进的行动路线。会议讨论两个问题:一是中央红军去川西北与四方面军会合,向北走雪山一线,避开人烟稠密地区。二是恢复白区地下党组织,派谁出去执行任务。

      会议讨论第一个问题,大家没有异议。这是决定红军过雪山的由来。第二个问题提出的背景是:还在3月上旬红军第二次占领遵义时,中共中央从红二、六军团任弼时来电中获悉,与共产国际保持联系的中共中央上海局遭到了破坏,决定派人去上海恢复白区工作。张闻天当即找时任红军总政治部宣传部长兼地方工作部长的潘汉年谈话,对他说:中央研究决定,让你和陈云离开部队到白区去,在上海长期埋伏,并设法打通上海和共产国际的关系。你先行一步,陈云过些时走。你们两人如在上海联系不上,就设法到莫斯科见。此后,潘汉年秘密进入国民党统治区。现在红军过了大渡河,形势已有很大好转。这样,派不派陈云出去,是否改派别人的问题就需要讨论了。与会者认为,这是个时机。一致同意还是陈云去。他是政治局委员,又是原白区工作部长,比较合适。陈云在6月中旬红军占领天全之后就离开红军,没有翻越雪山,安排两名地下党员护送他,经雅安,抵成都,在重庆乘“民生”轮顺流到上海,不久与潘汉年接上关系。他们两人先后离沪赴莫斯科。陈云向共产国际汇报了红军长征和遵义会议情况。

      泸定会议后,中央红军为避免与敌纠缠,尽快与四方面军靠拢,决定翻越二郎山,向天全、芦山方向前进。我们走长征路,经过这里。据说,当年红军过二郎山时,是一片原始森林,到处都有纠缠不清的粗壮的葛藤和横七竖八倒在地面的枯树。森林茂密,即使晴天也难见太阳。但是现在,原始森林已无影无踪了。这是开发建设的两面效应,难以避免。当年红军过二郎山时没有打仗。这一带是川军驻防,他们为了保存实力,没有进行顽抗。红军比较顺利地突破敌军在芦山、宝兴的防线,于6月上旬到达夹金山脚下的宝兴大硗碛地区。红军大部队短期休整,作翻越第一座雪山的准备。

      (二)翻越夹金雪山

      宝兴是个很吉祥的县名,取《礼记·中庸》篇“宝藏兴焉”之意。这里的“宝藏”,首推大熊猫。1869年,法国传教士阿尔芒·戴维在这个地区发现了大熊猫这个新的物种,并将第一具大熊猫的标本向全世界作了介绍。故该县有“熊猫故乡”之称。

      硗碛位于宝兴县北部,夹金山南麓,气候寒冷,十分贫困,是藏族聚居的地方。“硗碛”是藏语,意为“高寒山脊”。硗碛的北面就是夹金山,意为弯曲的道路,也有说是山很高很陡的意思。夹金山属于邛崃山脉,横亘于宝兴县与小金县之间,是两县的界山。

      夹金山主峰高达5100多米,最低点王母寨垭口也海拔4114米。红军当年经过这个垭口翻越夹金山。陪同的雅安党史研究室同志说:在70年前,山上积雪深厚,气候变化无常,时而大雾迷漫、风雪交加、闪电雷鸣、烈日当空,很难预测。这样异常恶劣的气候条件,再加上这么高的海拔,一般人很难上山。红军先遣队到硗碛时,藏胞将红军迎进寨子,劝红军别上山,说山太高、太冷,不是累死、饿死,也要冻死。先遣队一定要上山,这感动了当地村民,一名藏族青年和一名汉族青年愿作向导带路。6月12日,先遣队带上干粮和御寒的干辣椒、烧酒等,将竹竿或树条当拐杖就进山了。

      雅安党史研究室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访问过当年给红军带路的藏族青年莫日坚(那时他已是76岁的老人),了解到目前一般回忆录没有谈及红军上雪山所走的具体路线。莫日坚老人说:我们带先遣队上山,沿途要放二三寸见方印有字的纸条,到了岔路口,隔不多远就放一张,为后面的红军指示方向。从硗碛进山,前20公里的路比较平坦,基本沿河沟走。途中有一处叫凉水井,山上流下来的泉水清凉可口,胜过一般矿泉水。当年红军包括毛泽东等都在这里饮水饮马。到达山麓后,就从筲箕窝,经五倒拐、鸡翅膀、大雪塘、九拗十三坡、隘口险道等处,沿着山沟往山上盘旋而行,然后至王母寨垭口。这里有座用石块砌成的小山神庙,供过山的人求山神保佑敬香。这段路最艰难,全程30公里,有30道大“之”字拐。当年红军不少人走不上去,倒下了;越往上,倒下的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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