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金融危机与构建金融审计预警体系 次贷危机的演化,使美国政府强力推出名为《金融监管改革——一种全新的基础:美国金融监管体制的重构》的改革方案。它反映了美国政府对其金融市场和金融监管体系的新认识,在一定程度上昭示了全球金融监管体系发展的理念与趋势。该方案及其他发达国家对金融监管的调整,折射出全球金融危机对金融监管带来的新思考: 1.提高各金融监管机构的协调配合能力,扫除监管盲区; 2.在加强对重点金融机构风险识别的同时,更关注宏观整体性风险; 3.加大对高杠杆金融创新产品的监管力度; 4.促进国际合作和交流。 国家审计作为金融监督的一种重要形式,在国家金融监管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随着近年来审计地位的日益提高,国家审计愈来愈成为国家金融安全的护卫者。它同一般的金融监管机构(主要指“一行三会”,即人民银行、银监会、保监会和证监会)相比,具有三大特性,即独立性、综合性和再监督性。在金融混业经营的大趋势和金融危机频发的现实情况下,金融审计应当肩负起协调各金融监管机构相互配合的重任,以独立、综合的视野,揭示金融领域及其环境中存在的各种影响金融安全的倾向性问题,评价金融风险的程度和金融监管的绩效,从体制、机制等多方面提出建设性意见,从而真正发挥审计的“免疫系统”功能。 要充分发挥国家审计的“免疫系统”功能,关键在于实现科学预警。首先,科学预警是高效率地揭露问题、修复机制、安全防护的基础。没有科学的预警机制,审计监督就会带有盲目性,就会过多地依赖主观主义、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其效率必然是低下的。比如对于贷款的分析,如果仅从经验判断,往往会把不良贷款全部作为审计重点予以核实而忽略其他。但假使设定预警指标进行科学分析,就能通过不良率的趋势变化、新增不良率的情况、不良率的行业分析等进行判断,从而有效地把握审计重点。科学预警以高效的手段过滤信息,提高审计效率。其次,科学预警是合理配置审计资源的前提。现阶段,审计的人力、物力都非常有限,尤其在金融审计方面,与被审计单位的数量、资产规模相比,审计力量显得格外稀缺。如何科学合理地配置审计资源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大课题。科学预警将银行的潜在风险划分为不同的警示度,为审计重点的选择提供了科学的判断依据,实现了审计资源的合理配置。第三,科学预警机制,尤其是纳入银行、保险、证券、信托等多个金融行业的预警体系,将在更高层次上反映国家宏观经济运行的突出问题,挖掘潜伏在各金融业之间的隐秘风险,为决策层制定或调整宏观政策提供参考。如控制房地产信贷规模时,开发商是否会通过贷款类房地产信托融资来绕过政策限制?又如证券市场的新股申购资金是否大量来源于银行间的同业拆借市场?而保险资金投资于二级市场,是起到了市场稳定器的作用还是扮演着推波助澜者的角色?这些问题都只能在金融跨业领域找到线索。 就国家审计的现状而言,构建金融审计预警体系具有可能性。首先,国家审计的对象基本覆盖了金融领域的各大主体。凡国家控股的金融企业都能纳入体系中,其数量和规模足以代表金融领域的主流。其次,近年来的国家审计实践已经为构建金融审计预警体系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案例。尤其随着计算机审计方法的不断创新和完善,审计人员已经总结提炼出许多宝贵的专家经验,其中不少案例都能为构建金融审计预警指标提供直接的理论指导和实践帮助。第三,国家审计对金融监管机构的再监督,使金融审计能及时跟进各金融行业的最新动向,及时把握金融发展尤其是金融创新的潮流趋势,及时感知金融领域尤其是行业交叉领域监管盲点的风险状况,从而不断细化预警指标,更新预警参数,完善预警体系建设。 二、金融审计预警体系的构建设想 (一)预警系统与金融审计预警体系的涵义 预警系统是在承认预测和评价的基础上,根据预警目标设立预警指标,以数理统计等科学手段,揭示当前问题或合理预测未来发展状况、度量未来风险程度的一整套运行程序,包括设定预警目标、设计预警指标、确定预警阀值、数据处理、产生预警信号和反馈预警效果等。 预警系统按其发现问题或风险的周期长短,分为短期预警系统和中长期预警系统。短期预警系统由短期预警指标通过权重加总构成,在数据归集、计量的基础上实现对当期风险状况衡量的程序集合。短期预警指标一般反映正在发生的风险状况或违规问题,具有现实性。比如资本充足率低于8%、流动性比率低于25%、不良贷款率高于5%或向“资本金不足35%、四证不齐”的房地产企业发放房地产开发贷款等,都是需要立刻引起关注的事件。短期预警指标一般采用绝对数或其比值来度量。而中长期预警系统则由中长期预警指标通过权重加总构成,在数据归集、计量的基础上实现对未来期间风险状况衡量的程序集合。中长期预警指标一般反映正在发生的风险趋势,它可能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引起现实的风险问题,具有前瞻性。比如本期资本充足率变动值为-2%,它虽然并不反映本期资本充足率低于8%的警戒线,但它表明其具有向下减少的趋势,因而如果资本充足率变动值的预警阀值为-1%,则-2%的变动值将被预警。中长期预警指标一般采用比值的变动值或变动率来度量。 金融审计预警体系是指从审计视角出发,将金融各行业的预警系统加以有效整合,并配合相关的其他宏观指标和信息,从而实现审计对微观金融机构、中观金融行业和宏观金融稳定的多层次金融体系的全面评价和预测。金融审计预警体系与一般金融风险预警体系的最大差异是视角不同。前者从金融审计的定位(风险、安全、发展)出发,既关注风险性,又重视合规性;而后者仅从金融业务的本质属性出发,突出强调风险性,主要包括信用风险、市场风险、操作风险和流动性风险等,而对业务的合规性关注较少。因而从广义上讲,金融审计预警体系包含了金融风险预警体系,同时还强调金融业对国家法律法规、宏观政策的遵照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