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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引入z可能会对普通话标准和《汉语拼音方案》造成某种冲击、 普通话标准的确定和《汉语拼音方案》的制订在汉语发展史上具有着里程碑的意义。但是，这并不等于说标准和方案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从语音发展的规律来看，如果要求一个有十数亿成员，生活在数百万甚至上千万平方公里范围的民族人人都能说标准的共同语，是绝对不可能的。撇开经济、政治、文化、宗教等因素不论，单就地域而言，这样的要求也是不切实际的。我们知道，地域是影响语音变化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同一种方言，“隔市隔县，甚至隔镇隔乡都有区别。”〔1 〕同属广州方言区的广州近郊芳村、同和、新市、槎头等乡镇居民的语音跟广州市区居民就有很大差别。就是生活在城区不同地段的人，语音也有差别，例如东山和西关的原居民的语音就有很大的不同。据专家调查，北京的情形亦如此，而且北京原居民日常交际所使用的并不是标准的普通话，而是北京的“土话”，以致“有些外地人虽然懂得普通话，到北京来，有时也听不懂北京某些居民的话。”〔2 〕北京话本身语音也在不断地发展变化之中。可以设想，经过一段较长的时期，《汉语拼音方案》所标定的北京音与现实中的北京音就会有很大的差别，就跟历代韵书所记载的语音一样。因此，如果要求十数亿人都能用标准的北京音进行交际，这可能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实现的美丽的梦。 英语的情况也许更能说明问题。英国早在14世纪即已将中东部方言（以伦敦方言为代表）确定为民族标准语，并推广普及。可时至今日，英国各地居民的语音与伦敦居民的语音仍有很大的差别。就是伦敦语音，也还有不同区域之分，本身也还在不断的发展之中。更有意思的是，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南非、印度、东南亚、加勒比等国家和地区，当初都是以标准英语为宗，可发展到今天，已各自形成了有别于标准英语的、相对独立的美国英语、加拿大英语、澳大利亚英语、新西兰英语、南非英语、印度英语、东南亚英语、加勒比英语等。国际语言学界早已承认了这些地区性英语变体的独立地位。 因此，是否可以设想，在漫长的推普进程中，在统一标准的指导下，允许不同的地区，在本地区特定的语言、文化、教育、宗教、经济等条件的合力作用下，逐渐形成各自地域性的普通话变体，例如北京普通话、上海普通话、新疆普通话、海南普通话、广州普通话、台湾普通话、香港普通话、新加坡普通话等等。这些变体类似英语变体，虽然各具特色，但变体与变体之间，变体与标准语之间都可以顺畅交流。再经过数代人的努力，这些变体最终完全取代本地区原有的方言，成为当地人日常交际的母语。到此时，所有变体与标准语汇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种为十数亿甚至数十亿人共同使用的、通行五湖四海的，既高度统一又丰富多彩的“大普通话”。 以上议论可能很幼稚，甚至可能很荒谬。可是，我们以一国之力推广普通话已近四十年，至今“普通话在许多地区还没有普及，大多数方言地区社会交际仍以方言为主。”我们的工作方法是否存在某些有待改进的地方呢？是否还有别的什么途径可以加速推普工作的进程呢？基于上述想法，笔者不揣浅陋，将以上见解公之于众，以求引起大家对推普工作的更多一份关注。 注释： 〔1〕 詹伯慧《语言与方言论集》第81页，广东人民出版社。 〔2〕 刘导生《新时期的语言文字工作》第26页，语文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