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岩古文字,在贵州关岭县城东面坝陵河东岸、晒甲山顶西面的红色绝壁之上。俗称红岩碑。贵州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命名为红岩古迹。 红岩古文字为明代贵州普安诗人邵元善发现。自清代吴振棫将之钩勒缩刻载入其所著《黔语》一书后,红岩古文字的钩勒版本便盛传于世,流于坊拓,远扬法、日等国。百余年间,或咏叹神秘,或聚讼纷纭。近年研究致成炽热,媒介喧声不断。一为推测议论,难以信服于人;一为试图对其形、音、义进行具体释读,未成定论。 本文兹就诸家之说,予以评述,以窥红岩古文字研究之一斑。 一、红岩古文字之钩勒缩摹版本 红岩古文字系丹书,而非镌刻。因年代久远,受风雨剥蚀,及至明代普安诗人邵元善发现时,已有相当部分文字泯灭。特别是清代光绪中,好事者为便于抚拓,曾洗刷苔藓,以石灰补填字迹笔画之外,使之成为阴刻状,并妄增草书虎字,随后又将石灰铲去,致使面目全非。后人研究红岩古文字,唯赖有关单位、个人所藏及志乘所载的钩勒、缩摹版本。由于钩勒、缩摹的时间有先后,技术有优劣,及钩勒、缩摹者是否严肃审慎,或以苔藓、石纹痕迹误为文字笔画,或以文字笔画视为苔藓、石纹痕迹,或随意移动文字位置,乃至增减字数,胡乱拼凑而成,愈勒愈失其真。研究红岩古文字时,勒摹版本的选择,至为重要。 红岩古文字的勒摹版本,据目前所知,计有6种。均为清代版本。 清咸丰四年(1854年)吴振棫钩勒本。吴氏本为阴勒,载入其所著《黔语》一书中。后,《永宁州志》改为阳勒,刻于卷首。红岩“山之胁有字,若大书深刻者。然迫视之,无斧凿痕也。字大小点画,肥瘦不一。肥者二寸,而强瘦者约寸许”。“体若篆籀,又类符箓。文而卒不可识,且莫测其所始”。吴氏本是目前所见接近真迹,具有研究价值的较好版本。 清咸丰二年(1852年)吕佺孙刻本。 吕氏刻本为张春潭钩勒的阴勒本。“磨崖文字,奇古莫辨。凡三十余字。碑高丈余,宽广倍之。岁久剥落,笔画尤可辨识”。“其体古茂,字画浑劲,与钟鼎古篆相类,直足上侪禹碑”。“此本爰依其丈尺,以十之二缩临”。这是目前所见最早的钩勒版本。笔画较吴氏本形变大,研究价值逊于吴氏本。 清咸丰二年吕佺孙刻吴寅邦阴勒本。此本为“镇宁州吴拔贡寅邦复亲至碑下,逐字洗剔,重勾一通。较之张本,互有增减。吴生云张本所增,皆误以石文(纹)”。 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瞿鸿锡摹刻阴勒本。“岩浅红色。字画深朱,如新脱手。并非镌刻。年深日久,无剥落痕,真神物也”。“元气淋漓,与岣嵝禹碑酷似”。此本在钩勒时,原迹已遭人工严重破坏,并新增草书虎字,已面目全非。钩勒技术极为低劣,又极不严肃审慎,以圆画笔法钩勒,完全改变了原来的笔画形状,减少原来保存的字数,任意移动原字位置,胡乱拼凑。无研究价值。 潘文勤家藏本及坊本。据云潘氏藏本为最早最好的钩勒版本。“高可一丈八尺,阔可二丈四尺。全文位置皆原式,与寻常拓本分字分幅者不同”。坊本“将碑中字随便凑集,分为六幅,其位置都非原本”。如是,则潘氏藏本应是红岩古文字研究依据最好最有价值的版本,坊本非原本,无任何研究价值。惜两种版本均未得见,无从考究。姑存是说。 二、中外文人学者之咏叹与评价 红岩古文字自明代被邵氏发现后,很多中外文人学者,为了探寻贵州夜郎古国文化之谜,不辞劳苦艰辛,亲往实地考察研究。在考察研究过程中,写有很多咏叹评价文字。兹将有影响有代表性者,略录数则,以窥今日研究红岩古文字的意义之所在。 红岩削立一千丈,刻划盘迥非一状。参差时作鼎钟形,腾踯或成飞走象。即看壁上纷奇诡,图谱浑疑尚诅盟。——邵元善(《黔诗纪略》) 衡峰岣嵝碑,关岭红岩碣。片石峙南荒,形古同奇绝。莽莽榛棘中,多年无人识。好事者为之,仿佛意窥测:殷宗纪厥功,汉相铭其德。所闻均异辞,考据疑应阙。壁立千仞冈,何从挥翰墨?石赤字渥丹,非摹亦非刻。其大也如斗,小者不成列。呵护有鬼神,劫火难磨灭。书法擅钟王,真迹难再得。此搨世所希,篆籀体各别。聚讼徒纷纷, 以惑而解惑。自书契肇兴,即留此点画。——张焕文(《永宁州志》)。 晒甲山前红岩连,神工鬼斧劈何年?字小如升大如斗,是谁纪功来雕镌?相传武侯此驻兵,碑名遂以诸葛传。后人即辞细绎玩,断以高宗伐鬼方,碑碣语意得真诠。此字非篆非隶亦非籀,想是三代神物亦或然。壁立久经风雨蚀,苔藓篆碧火色鲜。从来岣嵝为最古,字青石赤老云烟。其次歧阳宣石鼓,荐诸太庙勤搜编。此碑字奇语诘屈,应共禹碑周鼓历万年。——龙应松(《永宁州续志》) 为王啸山作红岩,插天黔西陬上有。万古不死之赤蚪,挐云掣电鳞角出。化为雨粟神鬼愁,方圭员璧罗尊卣,金绳铁鏁珊瑚钩。或云誓苗碑,遗自蜀武侯,汉隶俗书,仿佛二篆史籀俱非俦。或云殷宗伐鬼方,凿山勒石铭厥幽。传岩一梦且图象,三年伟绩岂无文字留?后人好古喜观怪,钟鼎款识穷彫锼,何况爻颂杰然简册, 具震用来享声灵;遒叱驭使者片纸笑,藜火一盟回双眸。岣嵝碑,歧阳鼓石,不能言器;则古罗施鬼国,今编户,神物晚出斯为伍。—祁
藻《
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