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以构词方式及其实体形式的性质特点为根本依据，提出了“合流词”这一新概念，同时从合流方式和构词类型、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合流词存在的事实、合流词与其组分意义之比较、同合流语的区别等几个方面，论析了“合流词”存在的客观性，颇为有力地说明了提出“合流词”新说的科学性。 关键词 合流词；合流方式；特点 一、合流词及其分类 1.1 吕叔湘先生曾经把由“甲丙”和“乙丙”合起来构成的“甲乙丙”式的短语，如“前后汉”、“南北朝”等，叫做“合流式”短语〔1〕（以下简称“合流语）。汉语中不仅存在着合流语， 而且存在着与合流语构造方式极为相似的合成词。刘兴策、邢福义等在谈到古汉语复音虚词的结构时，曾经指出有一类虚词的结构是“共词素”，“由两个同义的双音虚词省去一个相同的单字（词素）构成一个共着某字的三音虚词。如：一直径、投至得……但只有等”。〔2〕这里列举的“三音虚词”便是合流词。其中，“一直径”由“一直、一径”合流而成，“投至得”由“投至、投得”合流而成，“但只有”由“但只、只有”合流而成。现代汉语自然也有合流词，并且无论古代汉语还是现代汉语，其合流词的实体形式均不只“甲乙丙”这一种形式。我们把赖以构成合流词的原始成分如上述“一直、一径”等叫做构成合流词的“组分”；组分中相同的字，如“一直、一径”的“一”，叫做共用字，用N表示；组分中的非共用字用A、B表示。这样，我们就可藉以表述如下几点意思： 其一，到底何谓合流词？由具有共用字的两个双音组分（NA、NB，AN、NB，AN、BN）以与合流语相类的构造方式，通过节缩一个共用字而形成的特殊合成词（NAB、ANB、ABN）叫做合流式合成词，简称合流词。 其二，合流词的实体形式何以不是单一的？由于N 在组分中的位置不同，N同A、B的组合形式也就不同，这就形成合流词的不同类型。 其三，合流词与合流语的区别何在？从与组分意义之比较看，合流词之意义有的与各组分的意义均相同，有的与构成它的组分之一意义相同，有的与其组分的意义相关。而合流语之意义与构成它的组分意义之和相同，这点毫无例外。根据这一点，可以从根本上把两者区分开来。此外，两者的区别还表现在如下方面：从是否为原组分的等价物看，合流词决不是原组分的等价物，不能用原组分去替代它，而合流语可以说是原组分的等价物，可以用原组分替代；从是否有同素异序现象看，合流词决无同素异序现象，合流语中则有此现象存在；从组分的多少看，合流词的组分只有两个，合流语的组分可以不止两个；从是否有同义组分看，有的合流词有同义组分，而合流语绝对没有同义组分，否则它便不是合流语。（以上看法均详后文。） 1.2 组分的合流方式与合流词的分类 1.2.1 NAB式 这类合流词，其共用字在组分的开头。其合流方式可用下式表示： NA+NB─→NAB 例如：尽皆+尽都─→尽皆都〔3〕 大家+大伙儿─→大家伙儿 脑袋+脑瓜儿─→脑袋瓜儿 其它如：虽然是虽然、虽是 投至到投至、投到 已自经已自、已经 真真是真真、真是〔4〕 1.2.2 ANB式 这类合流词，其共用字分别在组分的末尾和开头。其合流方式如下式： AN+NB─→ANB 例如：便纵+纵然─→便纵然〔5〕 大约+约摸─→大约摸 清早+早晨─→清早晨〔6〕 其它如：而况于而况、况于 乃若夫乃若、若夫 尚兀自尚兀、兀自 只除非只除、除非〔7〕 1.2.3 ABN式 这类合流词，其共用字在组分的末尾。其合流方式可用下式表示： AN+BN─→ABN 例如：便饶+直饶─→便直饶 但要+只要─→但只要〔8〕 泥工+瓦工─→泥瓦工 病者+患者─→病患者 其它如：迄至于迄于、至于 自一从自从、一从〔9〕 正当中正中、当中 沙锅浅儿沙锅、沙浅儿 二、合流词例析 2.1古汉语合流词 古汉语虚词往往也有同义词，形成以某虚词为代表的词族，常常是十几个、几十个，假设连词达120多个。〔10〕其中往往有共着某字的同义成分，这些同义成分往往成为某些合流词的组分。例如，以“共”为代表的虚词词族中，共用字为“一”的同义虚词有一总、一共、一共总；共用字为“总”的同义虚词有一总、共总、一共总。〔11〕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一共总”是合流词，而且可以作NAB式和ABN式两种分析。本文所列古汉语合流词，均可找到与之同义的两个组分，都是无可辩驳的合流词。 2.2 现代汉语合流词 2.2.1 下列几个ANB式合流词也许最容易遭到否定。例如，把“手电筒”分析为“手+电筒”或“手电+筒”；又如，手指头：手+指头/手指+头；洋葱头：洋+葱头/洋葱+头，因之把它们看成非合流词。作这种分析当然不是没有道理，但请不要忘记：手电＝电筒，手指＝指头，洋葱＝葱头（洋葱的一个义项指洋葱的鳞茎）。因此，我们同样有理由把“手电筒”等看作合流词。对“手电筒”等得出的不同构词分析不是互相排斥的，可以看成是对这类词的构词方式进行多角度分析的结果。某些复合词就可作不同的构词分析。例如“枕头”就可分析为“动+宾”和“名+后缀”。〔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