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北京话连词“和”读“汉”的现状调查 2007年笔者开始在北京市内就“和”读“汉”的问题进行摸底调查。调查对象完全是随意的、自然的,包括:天坛公园晨练居民、出租车司机、售货员、退休职工,约有40-50人。然后编制正式调查问卷,进行问卷调查。问卷调查的对象主要集中在北京劲松农光里地区(北京东南三环外)以及北京广安门外地区(北京西南二环外),大方向都在北京城南。集中问卷调查总共抽取了20人:农光里地区10人,北京广安门外地区10人,都是请街道办事处找来的。 1.1 关于调查问卷 调查问卷有两类。问卷1:“和”字读音问卷;问卷2:相关问题问卷。 问卷1:“和”字读音问卷 a类 (1)咱俩谁和谁呀,甭说那个! (2)这是哪儿和哪儿啊!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3)去去去!什么和什么呀,一边儿去! b类 (4)他和这事儿没关系。 (5)我和你一块儿去。 (6)弟弟和我一边儿高。 c类 (7)小燕子长得和桌子一边儿高。 (8)他和哪儿住? (9)车就和门口搁着呢。 问卷2:相关问题问卷 (1)“豆腐乳”“乳腺癌”的“乳”读“鲁”(lǔ)。 (2)“豆腐乳”“乳腺癌”的“乳”读“汝”(rǔ)。 设置问卷的考虑。 “和”字读音问卷分为三类。a类是一种固定组合形式,连词“和”前后是相同的词。b类不是固定组合形式,连词“和”前后不是相同的词。c类与a类b类不同,“和”做介词,相当于“像……”“在……”。a类c类都是北京土话,特别是a类,那是老北京出口就说的,就这么几句。b类不属北京土话。台湾国语“和”读“汉”,仅限于b类,a类c类在台湾国语里是不说的。问卷反映了两岸读音使用范围上的差异。 设置相关问题问卷的起因是我们在早期的调查中发现“和”读作“汉”的人,“豆腐乳”“乳腺癌”的“乳”读“鲁”(lǔ)的人数占绝对多数。也就是说“和”读作“汉”的现象与“乳”读“鲁”的现象具有相当的一致性。 1.2 问卷调查的对象与调查结果 1.2.1 调查对象 被调查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会说地道的北京方言土语,一般年龄在50岁以上。详见附录。 1.2.2 调查结果 1.2.2.1 “和”字读音问卷 农光里地区:被调查者有10人。 a类问卷有4人“和”读作“(hàn)汉”:姚大×、王连×、韩金×、王世×(均采取一条例句肯定制,下同),6人用“跟”或不会说这类句子; b类问卷有2人“和”读作“(hàn)汉”:姚大×、韩金×,8人用“和”; c类问卷有3人“和”读作“(hàn)汉”:王连×(问句(8)兼读“害”)、王世×(问句(8)读“害”)、姚大×(问句(9)读“在”),7人用“像……”“在……”。 广安门外地区:被调查者有10人。 a类问卷“和”读作“(hàn)汉”有8人:杨佩×、胡志×、萧德×、李跃×、邵雁×、张中×、张雅×、李红×; b类问卷“和”读作“(hàn)汉”有3人:杨佩×、萧德×、李红×; c类问卷“和”读作“(bàn)汉”有1人:萧德×。 两处合计,“和”读作“(hàn)汉”的,a类问卷共有(4+8=)12人,占调查总人数的60%;b类问卷有(2+3=)5人,占调查总人数的25%;c类问卷共有(3+1=)4人,占调查人数的20%。 1.2.2.2 相关问题问卷 农光里地区相关问题问卷的被调查者总共有10人,“乳”读“鲁”的有4人:韩金×、王万×、王立×、冯树×。 广安门外地区相关问题问卷的被调查者总共有10人,其中9人“乳”读作“鲁”,只有1人“乳”读作“汝”(李秀×)。 两处合计,相关问题问卷“乳”读“鲁”的共有(4+9=)13人,占调查人数的65%,略高于a类问卷。这与笔者的摸底调查所得大致相符。 二 “和”读“汉”音的微观分布——以王(汉)、金(满旗)、张(汉)、道(蒙旗)4户为例 2.1 王姓家庭。汉族。被调查人王敏×,女,现年56岁(指2007年调查时年龄,下同),中等文化,工人,曾在内蒙古插队多年,幼居南城,a、b两类问卷会说,c类听人说过,本人不说。王敏×的大哥,69岁,大学毕业后到河北唐山工作至今,一般情况下不说,只是在家中情绪激动时不自主地会冒出a类问卷的话(什么和什么!)。大姐,64岁,22岁离家嫁到太原,三类问卷都不说。二姐,58岁,一直在北京,小时候听说过,现在都不说。小弟,53岁,工人,会说a、b两类问卷。第三代的情况是大哥之子、大姐之女、二姐之女,均不会说。出人意料的是王敏×小弟的女儿王淼,现年23岁,职高毕业,北京市内工作,a、b两类问卷都会说,不会说c类问卷,据称是在家里听父亲、姑姑说,在学校听几个要好的同学说学会的。被调查人王敏×的父母均为老北京人,一直住在宣武门外,已故去多年。据王敏x说,听父母说过。二姐一家都是北京人,都不说,中专学历的女儿也都不会说。值得关注的是:现年23岁的王淼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