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B83-02;B83-06 文献标识码:A Le système des objets,The system of objects,“物体系”,分别是法文、英文和中文对鲍德里亚同一部著作的不同命名。在关于鲍德里亚的众多研究中,研究者对这部广有世界声誉的作品的题目却很少探讨。研究者更多地关注了它的system,却忽略了object。法文objet和英文object在各个层面的含义基本一致,为了论述的方便,这里仅以英文object为阐述对象。本文将通过对object这一符号多重含义的分析,揭示其在《物体系》之体系构建中的重要意义。 一、符号学与object的意义结构 符号学研究的是意指系统,即符号的意义是如何产生的。而符号的意义需要“表达”才能产生,因此,语言符号及其表达形式是符号学的基础。丹麦语言学家叶尔姆斯列夫将一个意指系统分为“表达平面”(E)和“内容平面”(C),而意指作用产生于两个平面之间的“关系”(R)[1]169。那么,“ERC”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意指系统。法国符号学家罗兰·巴特在此基础上引申出另外两个相互区别的系统:“现在我们假定,这样一个系统ERC本身可以变成另外一个系统的单一成分,这个第二系统因而是第一系统的引伸。”[1]169第一系统和第二系统的分离可以按两种方式进行:一种是第一系统(ERC)本身变成第二系统的表达层,即(ERC)RC;另一种方式是第一系统(ERC)变成第二系统的内容层,即ER(ERC)。在第一种分离方式中,第二系统吸收了第一系统(ERC)的意指结果,带来一个新的意指,“ERC”被称为直接意指,而“(ERC)RC”就成了含蓄意指。在第二种分离方式中,第一系统(ERC)成了第二系统的意指对象,即第一系统的语言表述本身成了第二系统表述的对象,因此,这种第二系统被称为元语言层,即表述语言的语言。那么,第一系统整体在第二系统中就被抽象化为一个对象。 叶尔姆斯列夫认为“元语言是科学语言的主体,其作用在于提供一种真实系统”,而“含蓄意指具有一种普遍的感染力或理念规则,它渗透在原本是社会性的语言中”[2]33-34。与叶尔姆斯列夫不同的是,罗兰·巴特将这种元语言扩展到所有的符号意指系统中,其原因在于,巴特将“ERC”进一步抽象化为一个符号,表达层(E)与能指(Sr)对应,内容层(C)与所指(Sd)对应①。进一步,罗兰·巴特将上述两种分离方式结合起来,构建了自己完整的符号意指系统,如图1。
图1 符号意指系统构成 试举例说明之。如“双排扣西装”一语,在第一系统中意指真实世界中的一种服装,它有自己的实在功能、特点等,而时装杂志中对“双排扣西装”的介绍就进入到第二系统。在第二系统中,杂志语言表述的是“双排扣西装”这一概念,它并不意指真实世界中某一件具体的服装。“双排扣西装”在此被抽象化为一个概念,成为杂志语言表述的“对象”,从而与真实的服装脱离开来。杂志语言就成了元语言,即表述语言(符号)的语言。杂志语言整体又可能作为一个符号,成为第三系统的修辞学能指。因为杂志语言在表述这一“对象”时带有自己的情绪、偏好等修辞色彩,所以它可能又意指其他的内容,比如流行。这构成了第三系统的含蓄意指。流行的含蓄意指反过来又引导第一系统(真实世界)的消费,因此,含蓄意指的所指具有意识形态功能。此一符号意指系统是罗兰·巴特《神话学》、《流行体系》等著作的主要分析工具,也是鲍德里亚《物体系》的理论基础。 现在来看object这一符号的含义。object作为名词有三重基本含义:其一,指物体、物品(a thing that is can be seen and touched,but is not alive);其二,指(心理的)对象(a person or thing that sb desires,studies,pays attention to,etc.);其三,指(语法上的)宾语、(哲学上的)客体。在第三层含义上还有两个引申变体:一是objectification(法语对应词是objectivation):人格物化(the act of treating people as if they are objects,without rights or feelings of their own),即把人当作物,进而言之,即主体客体化;二是objective(法语对应词为objectif):客观的(existing outside the mind;based on facts that can be proved)[3],即物的叙述是事实性的叙述,或者说是自然的叙述。这两个由object而来的变体在《物体系》的论述中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