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对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影响

      一、引言

      早在1986年，著名经济学家罗默(P.Romer)就提出新创意会衍生出无穷的新产品、新市场和财富创造的新机会，所以新创意才是推动一国经济成长的原动力。但创意产业作为一种国家产业政策和战略被明确提出是在英国，随后快速地被新加坡、澳洲、新西兰等国家和台湾与香港地区采用。文化经济学家约翰·霍金斯教授在《创意经济》一书中明确指出，创意经济每天创造220亿美元的产值，并以每年5％的速度递增。目前，国内许多城市也把发展文化创意产业作为战略决策写入政府报告。

      

      根据国外的经验，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大多集聚在大都市，以产业园区的形式出现。为了解释创意产业园区背后形成的内在机制，本文首先分析创意产业区位选择的条件，回答什么样的城市适合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其次是探索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在城市中的发展模式；最后讨论城市化水平提高对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影响，为创造外部环境并以集聚的方式发展文化创意产业提供理论依据。

      二、文化创意产业的区位选择条件

      文化创意产业一般都会选择在城市中集聚发展，主要是由城市功能和便利性所决定的，城市为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提供完善的基础设施和文化娱乐设施，便利的交通条件，丰富的人才资源和浓厚的文化氛围，为创意阶级①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和良好的居住环境，有组织和策划各类文化艺术活动的机构和团体，能够使产业与社区发展紧密结合，城市作为各种新思想和新潮流的发源地和集聚地，拥有广阔的市场空间，这些都是文化创意产业发展必备的条件和要素。反过来，文化创意产业也能够提高城市的吸引力和竞争力。

      Florida提出“欧洲创意指数”和“创意资本理论”是衡量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创意水平，反映创意产业对社会、经济各个方面的影响，以及发展创意经济所必备的条件和因素的指标。Florida认为对经济增长起推动作用的主要因素是3TS即：技术(Technology)、才能(Talent)、容忍度(Tolerance)②(Florida，2004)。香港大学许焯权博士(Dr.Desmond Hui)领导的香港创意指标研究课题组，在参考国际通行的城市竞争力指数和欧洲创意指数的基础上研究香港的创意指数。其理论基础包括Florida提出的“创意资本理论”，以及由人力、社会和文化资本所推导出的概念化的框架。许焯权认为一个地区能否适合发展创意产业取决以下几个方面的因素：即人才、基建结构、社会、文化(许焯权，2004)。基于上述理论，本文将从环境、文化、人才、制度等方面总结文化创意产业区位选择的条件。

      

      图1 创意产业的区位选择条件

      首先，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城市必须具备相应的城市功能，能够为创意产业的发展提供创新氛围，前、后向关联产业，交通以及市场。吸引创意产业在城市集聚的一个主要原因和创意阶级③的价值观和生活偏好密切相关，创意阶级崇尚个性、自由、开放、多样化生活方式，喜欢居住的城市音乐、艺术，室外体育活动频繁，有自行车专用路线和大片的城市绿地，而且咖啡店，各国风味餐馆随处可见(Florida，2002)。城市的便利性、多样性和文化传统牢牢吸引着创意阶级。Florida引用Glaeser的研究，认为城市利便性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1)充实的商品市场及服务；(2)由优美的建筑和城市规划等形成的良好城市外观；(3)低犯罪率，良好的学校等公共服务的完备；(4)便捷的交通及通讯基础设施(Glaeser，2000)。这些为创意阶级提供了良好的居住环境。Florida还把城市的多样性④(diversity)视为吸引创意阶级的重要因素之一。不同的民族、年龄层次和性倾向，文身和刺耳环等不同外表的形形色色的人们的存在是一个城市具有对外来者的宽容性与开放性的标志之一。有魅力的城市并不一定是大城市，但必须具有宽容性和多样性等都市风格(cosmo-politanism)，人们在这里既能找到与自己兴趣爱好相同的亚文化团体，而且从与自己不同的亚文化团体受到启发和刺激。越是多元文化并存、容忍度和开放程度高的城市，越有利于创意阶级和创意企业的发展。

      其次，硬件设施完备并不是一个城市发展文化创意产业的必要条件。产生创意必有环境和人群的互动(Graham Drake，2003)。Florida强调并不是所有的文化娱乐设施都会给城市带来活力。大型的体育场馆、剧院、游乐园等设施对创造阶级并不具有吸引力。相反，特色的酒吧、咖啡店、餐馆、小剧场，富有历史韵味的建筑、街区、博物馆和古玩店以及各种艺术展等文化活动更能激发创意的灵感，是吸引创意阶级集聚的动因。城市不可模仿和移植的各类文化属性，包括建筑、地方音乐、历史和典故等，正是创意产业生根发芽的土壤。国内外许多创意产业园区由旧城改造过程中保留下来的富有历史文化内涵的旧厂房、旧仓库组建形成的。这类创意产业园区与充满活力和朝气的都市现代化形成对比，为艺术家提供了良好的创意空间和氛围，激发人们的灵感和想象，既保存了城市历史文化遗产，又与城市建设的发展目标相协调。Basset曾经对电影制造业做过研究，发现在电影产业集聚区内，需要软硬件相互配合的氛围才能维持效率，比如举办电影节之类(Basset，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