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世纪上半叶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罗伯特·欧文倡导、建立了合作工厂以来,工人合作企业的兴起与发展已有160余年的历史。 尽管工人合作企业始终未能成为资本主义制度下的主流企业制度,但它的发展一直没有停止过,并且作为现代公司制度下的一个类型而独立存在着。近二三十年以来,在重振本国经济,改善传统劳资对立关系的宏观背景下,西方一些工业化国家出现了鼓励发展职工股份所有制企业的新动向。与经典的工人合作企业相比,职工股份所有制企业在产权构造、管理机制、分配原则等方面具有较灵活的组织特征。本文试对职工股份所有制企业的主要类型、经营绩效、以及西方学者对它的评价等进行介绍与描述,以期为我国乡镇企业的产权制度改革提供一些国际经验。 一、职工股份所有制企业的主要类型 1.关于职工股份所有制的基本概念 在西方,职工股份所有制是一个较为宽泛的概念,其采取的形式十分庞杂,可谓五花八门,多种多样。从产权构成上看,企业职工可以拥有企业的全部股份,也可以拥有企业的大部分或一小部分股份。即股权可以广泛分布在每个职工手中,也可以被集中在管理阶层的少数职工手中,或采用信托保管形式而公共拥有,由职工集体行使对这部分股份的权利。企业决策权既有劳动者控制资本型(1人1票制),也有资本雇佣劳动型(一股一票制),因此,企业决策权并不是与股权密切相关的。实行职工股份所有制的企业中,一些企业的职工拥有的股权较少,但却有着广泛的管理权,一些企业的职工具有广泛的所有权,但却缺少决策参与权,甚至有个别企业“股权”仅代表职工在企业获得某项收入的权利,既无管理权,又无分享企业财产的权利。企业的利润分配,有的是与典型的现代股份公司一样按股分红,也有的是按照职工的工作年限、工资水平或劳动贡献等进行分红。因此,股权并不是分享利润的必要前提,企业的利润分配不一定是以股权为基础进行的。 2.职工股份所有制企业的主要类型及其组织特点 按产生的方式划分,职工股份所有制企业可以分为以下三种类型。 第一种类型是按照罗奇代尔原则组建的工人合作社,它被看作是职工具有最充分的所有权和参与权的经典的合作社,它的产生不仅包含有经济效益方面的意义,而且带有较强的政治色彩。目前最成功的典型是西班牙的蒙德拉贡工人合作社。它实行“门户开放”的原则,所有能向合作社提供一定劳务、并以现金方式交纳初始股金(它相当于较低水平的工人年工资收入,若支付有困难,可以向合作社的银行贷款),同意遵守合作社组织规则,承担成员义务的人都可以加入蒙特拉贡合作社。 蒙特拉贡合作社的所有权结构是通过自身发明的内部资本帐户体制来体现。内部资本帐户分为个人资本帐户和集体资本帐户。个人资本帐户的初始资本来自社员交纳的入社股金。集体资本帐户初始资本则来自政府或其他机构的捐赠,无偿调拨等。企业利润分配一般原则是将纯利润的70%分配到合作成员个人资本帐户上,并按劳动贡献量、而不是按照股份额大小,具体分给每个成员的个人资本帐户下,其中成员最高收入与最低收入的差距比例有着严格的限制;纯利润的30%分配到集体资本帐户。一旦发生亏损,也根据相似规则由这两个帐户抵偿。日常经营中合作社使用成员个人资本帐户资金,参照现期银行利率水平支付利息,通常不超过当时同期利率的3个百分点。当成员退休时, 企业在两年内将付清其个人资本帐户的全部余额,合作社成员不可以出售他们的股份。集体帐户部分是企业不可分割的资产,将长期保留在企业中。如果企业解体,在清算后若有剩余,或赠予地方机构,或在全体成员(包括当时成员和已离开企业的老成员)之间分配。 为确保成员之间的平等和充分履行各自义务,所有工人必须是合作社的成员,即所有者与劳动者的身份是同一的,对需要雇佣人员的合作社,蒙德拉贡严格限制其雇员规模,雇员所占的比重不得超过合作社职工总数的5%,而且他们通常是具有特殊技能与特殊知识的人, 在合作社的服务时间是有期限的。 在组织结构上,典型的蒙德拉贡合作社与资本主义公司的区别并不很大。按照西班牙法律规定,蒙德拉贡与其他工人合作社一样,设有三个管理机构:全体成员大会,董事会,和监事会。此外,下设执行机构经理部,及管理事务委员会和社会事务委员会。由全体成员大会按照一人一票的方式从合作成员中选举出董事会(一般由9人组成), 及监事会(一般由3人组成)。经理部由董事会任命。 管理事务委员会是一个咨询和协商组织,它由董事会与经理部指定的成员组成。社会事务委员会由合作组织成员选举产生(一般每10名工人产生1名代表), 它对企业劳动安全、劳动卫生、社会保险、社会福利、工资水平等方面的决定具有约束力,相当于一般公司内部的工会组织。 第二种类型的职工股份所有制企业是对经营不景气,面临倒闭危机的公司,内部职工通过职工入股计划购买本企业的部分或全部股份(对某些规模较大的公司政府通常采取扶持手段,如保证贷款、予以一定的补贴等),以期拯救公司,保住自己的工作职位,避免失业。这种由职工重组企业的实例广泛存在于美、英、法等许多发达国家,并作为对付经济衰退的一种手段。由于被购买公司的经营背景相差较大,职工购买原公司后组建的新公司也各不相同。按照职工股权特点可以分成以下两种:一种是职工所购股份的资产所有权仅表现为对利润分配的收益权,按照其持股大小参加企业年终纯利润(亏损)的分配。职工不享有企业决策参与权等其它权利;另一种是职工所购股权相对完备:既具有收益权,也具有决策权及转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