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名词的认知及其脑机制

作者简介:
陈新葵,华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博士研究生。(广东 广州 510631);   张积家,华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广东 广州 510631);   方燕红,井冈山学院教育科学系讲师。(江西 吉安 343000)

原文出处:
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科版

内容提要:

动、名词是语言中的两个主要词类。动、名词的获得时间、心理表征及其神经机制存在差异,影响提取的因素也不同。心理语言学和认知神经科学对动、名词的认知及其脑机制的研究为不同语言的动、名词研究提供了借鉴。


期刊代号:H1
分类名称:语言文字学
复印期号:2006 年 04 期

关 键 词:

字号:

      动、名词在语言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从词汇数量和种类看,所有词类中,动词与名词在数量上所占比例最高,其子类别的多样性、形式的丰富性居各词类之首;从语义上看,动词表征动作和关系,名词表征物体和概念,动、静两方面是人类认识世界的基本维度;从句法上看,动词表谓语,名词表主语和宾语,主、谓、宾构成了最基本的句子结构。

      不同学科对动、名词都给予了不同程度重视,其中以语言学最为充分。但近年来,心理语言学和认知神经科学对之也表现出极大兴趣,如对动、名词获得年龄早晚的研究、认知表征和加工过程的研究、神经表征的研究等。本文将对近年来心理语言学和认知神经科学有关动、名词的研究进行回顾,并对未来研究趋势进行展望,以求与各位同仁共享。

      一、动、名词的心理语言学研究

      (一)动、名词获得的早晚

      动、名词是何时被儿童掌握的?这一问题目前主要有两种观点:(1)名词比动词获得早,体现出名词获得优势;(2)名词获得并不比动词早。

      1.名词比动词获得更早的证据与解释

      一些研究发现,名词是儿童最初词汇中最主要的词类,动词是第二大词类。[1,2] 1972年,Nelson对儿童早期词汇获得情况考察发现,英语儿童最初掌握的词汇依数量多少可分为4类:(1)名词;(2)动词;(3)社会术语;(4)修饰语。Gentner对16个不同语言儿童的调查得到了和Nelson类似的结果。她将这种现象进一步概化,认为名词不仅是所有儿童获得最早的词汇,也是早期语言中的主要词汇。Biglow也指出,在儿童最早的词汇中,最常见的名词有milk、dog、cat等具体名词,这些词所指代的物质,或是儿童经常接触的,或是物质本身变化、运动较显著的。陈萍等人[3] 对汉语儿童的研究也表明,汉语儿童的早期词汇中,名词最多,动词次之。目前对名词优势现象的解释,主要有以下几种。

      (1)“自然划分”假设:Genter认为,[1] 动、名词获得早晚的差异来源于两类词概念表征本身的差异。名词常指代物体,包括人、地点、事件,词类的中心意义简单、基础,而且比较具体,较易把握。动词一般指向动作、状态和关系,词的中心意义复杂。除包含形、音、义等一般词汇信息外,还包括描述事件或行为所需的句法信息,如动作或事件的发起者、接受者、时间、地点等。同时,关系术语相对物质术语来说处于不断变化中,难以确定动态事件结果的界线,因而难掌握。这一假设和Nelson的观点[2] 不谋而合。Nelson认为,婴儿开始学习语言时就已掌握了关于物体的概念,但此时他们动作或关系的概念发展得不好。表征物体的名词与生活有密切关联,更易和简单的、事先存在的物品概念匹配,故名词先于动词获得。陈萍等人认为,名词标志具体事物,较易把握,动词标示的动作不太具体,所以识记较为困难。[3] 但Mandler等人经过研究指出,婴儿在发展早期就具有动作概念,甚至4个月大时就能理解因果运动与随意运动的区别。儿童早期同样能产生动词和其他关系词。[4] Leslie等人也发现,某些儿童使用动词的频率高于名词,甚至有些儿童先获得动词而不是名词。[5]

      (2)“语义组织”假设:认为名词指代易知觉成整体的物质,语义有相互关联的层次结构,语义关系简单,更可预见。动词指代知觉领域的不同方面,语义结构以多种组织原则组成,语义关系比名词多而且复杂。[1] 动词的关键语义关系可预见性低,是以非层次维度,如变化、意向、因果等方式表征。这种结构使动词更难学,更易出错。

      (3)语法解释:认为动词有较多的语素变化形式,如英语中-ed、-ing等形式,这导致儿童对这类词掌握困难。动、名词在句子结构中的典型位置和句法功能不同,动词在句子中担任更重要的句法功能。一些动词有着特定的句法变量结构,这不仅决定了相匹配的名词的数量与范围,也最终决定了整个句子的好坏。[6] 儿童对重读、非重读音节之间的差异敏感,他们习惯英语名词的扬抑格式,而对英语动词的抑扬格式不习惯。

      2.名词获得并不比动词早的证据与解释

      另有研究认为,除了名词获得更早的倾向外,还存在其他词汇获得模式,表现出学习者的个体差异和跨语言差异。Nelson发现,[2] 尽管从整体看,名词在儿童最初掌握的50个词汇中占多数,但个体之间有明显差异。对照组掌握名词的比率是60%,而实验组掌握名词的比率为33%。Twila Tardif通过考察10个完全在汉语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来验证Gentner认为的名词是儿童早期最主要词类的观点。[7] 他发现,当严格对名词分类时,9个孩子掌握动词的数量比名词多;当粗略对名词定义时,既未发现名词掌握早,也未发现动词掌握早的证据。儿童使用动、名词的频率没有差异。他同时考查了这些儿童的照顾者。结果表明,语言及文化因素在词汇学习中非常重要。Gopnik对9个英语儿童进行跟踪研究,得到与Gentner相反的结果。所有儿童不仅在最初记录中使用非名词,而且这些非名词的使用频率比名词高,甚至有些非名词比名词掌握更早。Levey和Cruz研究了双语环境中儿童的最初词汇,[8] 结果与单种语言环境下儿童的词汇发展既相似,又有差异。汉、英双语环境下的儿童产生名词比动词多,这和英语环境下儿童掌握词汇的趋势相同,但他们掌握的大多是汉语动词而非英语动词。而非英语儿童与英语儿童相反,掌握动词比名词多。对此有几种解释:

      (1)结构差异说:英语动词通常出现在句子中间,汉语动词通常出现在突显位置-句首或句末。儿童常注意句子的突出位置,[9] 从而导致非英语与英语儿童的词汇获得情况不同。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