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H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919(2005)02-0043-08 一、引言 我们曾依据100核心语素中同源语素的比例,初步给汉藏语画了一棵基本谱系树。[1] 根据同样的道理,我们可以给出一棵基本的汉语谱系树。现在我们把个别术语调整一下 ,把这两棵树放在一起(具体数据和算法太复杂,不在这里给出)。其中羌指氐羌。考虑 到后面研究的范围,苗瑶语和藏缅语谱系枝节被省略了(参考图“羌苗语谱系树”)
我们画羌苗语谱系树的基本方法主要根据100核心对应语素的数量,这一方法的合理程 度和具体的谱系树结构还需要作深入研究,比如客家方言是否首先从切韵系统中独立出 来,需要找更多的方言点进行统计才能最后确定。为了使下面的问题讨论得更清楚,现 在我们暂时以这棵谱系树来定义一些基本的概念,这样做基本上不会影响到后面的讨论 。这棵树上的语言都有亲属关系,但有亲疏的差别和传递方式的差别。下面从西南官话 的角度来定义一些主要亲属关系。 先看亲疏的差别。北方汉语和西南官话是父子关系,北方汉语是西南官话的直接祖语 ,西南官话是北方汉语的直接子语。西南官话和北方官话、西北官话、江淮官话是直接 姊妹方言关系。父子关系和姊妹关系都是直接亲属关系。除此以外,西南官话和其他方 言、语言或原始语言的关系都是间接亲属关系。 再看传递方式的差别。西南官话是从羌苗语经过汉藏语、原始汉语、切韵汉语、北方 汉语等直系传递下来的,所以西南官话是这些原始语言的直系后代,这些原始语言是西 南官话的直系原始语,西南官话和这些原始语言之间有直系传递关系。藏缅语、苗瑶语 不是西南官话的直系原始语,只是旁系原始语,西南官话是藏缅语、苗瑶语的旁系后代 。 如果汉语的一支从原语言点移动到某个地区,就有了地域方言形成的条件。如果该地 区没有人烟,汉语的这一支也会变化,形成地域方言,该地域方言和原语言有直接亲属 关系。我们把形成方言的这种条件称为自变条件。一般地说,在语言点移动的早期阶段 ,很多地方都没有人烟,大多数方言乃至亲属语言是在自变条件下形成的。 如果汉语的一支从原语言点移动到有人烟的地方,就可能和当地的方言或语言接触, 形成新的地域变体或方言,该地域方言和原语言也有直接亲属关系。我们把形成方言的 这种条件称为接触条件。 以汉语、傣语、德昂语的接触关系为例,汉语在和少数民族语言(下称民族语言)接触 的过程中通常有下面的关系: 表1 云南德宏汉、傣、德三个民族强势文化、弱势文化和单语、多语的基本情况 民族 文化强弱情况 掌握语言情况 汉族 强势文化 汉语 傣族 次强势文化汉语、傣语 德昂族弱势文化 汉语、傣语、德昂语 语言接触的一个明显事实是强势语言向弱势语言输入词汇。除了地名、人名、特殊名 物以外,弱势语言向强势语言输入词汇的情况很少。这就是词汇借贷的方向性。在汉语 和傣语的接触中,由于汉语是强势语言,容易让人认为更多的是汉语影响民族语言而不 是民族语言影响汉语。低层说试图解释土著语言对上层语言的影响,有一定的解释力, 但研究的深度还不够,尤其是对两个接触着的语言的干扰方向和干扰层面研究不够,容 易让人把土著语对上层语言的影响看成是零散的、不规则的现象。下面我们会看到,弱 势语言对强势语言的影响,或者说民族语言对汉语的影响,是有系统和规则的,这种影 响的机制除了特殊词汇借贷,更主要的是母语干扰和母语转换。汉语南方方言的形成和 民族语言的母语干扰、母语转换有相当大的关系。 本文要重点讨论汉语和民族语言的接触在汉语方言形成过程中的作用。限于篇幅,我 们主要讨论一些基本原则,更多的材料和数据将另文给出。 二、母语干扰和方言的形成 先观察语言接触的基本关系,以汉语和傣语的接触为例: 表2 语言接触的方向 说话人的视角母语第二语言民族方言目标语言 傣族(弱势) 傣语傣族汉语汉族傣语汉语 汉族(强势) 汉语汉族傣语傣族汉语傣语 傣族说汉语时,以匹配的方式形成傣族汉语[2],汉族说傣语时,以匹配的方式形成汉 族傣语。傣族汉语是傣族说的汉语,汉族傣语是汉族说的傣语,这两种语言变体构成傣 语和汉语接触的中介语言。语言接触的一个重要性质就是通过中介语言形成的对话状态 :
傣族汉语是汉语民族方言,是和汉语对话的,汉族傣语是傣语民族方言,是和傣语对 话的,傣语和汉语一般不直接对话。由于汉族是强势民族,汉族傣语者比较少,傣族汉 语者比较多,所以在汉语和傣语的接触中,傣族和汉族的对话通常是在傣族汉语和汉语 之间(汉语对话状态)进行的,在傣语和汉族傣语之间(傣语对话状态)进行得比较少。傣 族地区汉语方言变体的形成主要和汉语对话状态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