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国传播的历史,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国际传播刚刚兴起的20世纪50、60年代,主要手段是无线广播和电视,各国利用国际传播的主要目的是为本国利益进行宣传,操纵国际舆论,在宣传手法上称之为政治“硬销”(注:李少南《国际传播》第87页,黎明文化事业公司出版,1994年。);第二阶段是采用卫星技术的70、80年代,主要手段是短波无线广播电视及其卫星直播,各国利用国际传播的主要目的是国家利益和商业利益兼顾,在宣传手法上是提供事实及信息为主的“软销”;第三阶段是信息技术发生革命性变化的90年代以来,以数字化卫星直播与互联网主要手段,各国利用国际传播的主要目的是商业利益和本国利益兼顾,在宣传手法上是提供娱乐与信息为主的“隐蔽式”宣传。 可以说自90年代以来,随着国际社会的多元化,跨国电视传播格局也发生了新变化,纵横交错的传播竞争架构业已形成。为在世界范围内赢得更多受众,作为其主要传播特征之一的“新式新闻”传播方式——将新闻信息与娱乐相结合,或者说寓新闻宣传于娱乐、文化传播之中的娱乐性新闻——日渐盛行。本文将试对此进行阐述。 一、跨国电视传播新格局 目前,跨国电视传播主要包括各国官方主导的公共媒体、商业媒体以及超大型跨国经营媒体的传播。跨国经营媒体与各国对外电视传播媒体,在全球形成一张格局纵横交错的传播网络。 1.横向跨国传播媒体 这里所谓的横向跨国媒体,主要指由跨国集团控制的全球性传播系统。目前,全球最大的跨国媒体包括:美国在线时代华纳(AOL—Time Warner)、迪斯尼(Disney)、贝塔斯曼(Bertelsmann)、维亚康姆(Viacom)、新闻集团(Newscorp)和维旺迪(Vivendi)。 就电视方面而言,美国在线时代华纳经营着从波兰到巴西,包括美国最大的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在内的世界各地的29个有线电视项目,另外还拥有包括华纳兄弟公司和汉纳—巴比拉公司在内的12家影视制作公司;迪斯尼公司除拥有美国广播公司(ABC)外,其国际频道ESPN在亚洲、欧洲、拉丁美洲的165个国家播出;作为世界最大的图书发行商的贝塔斯曼,在欧洲国家拥有英国第五电视台和卢森堡广播电视台等20多座电视台;维亚康姆公司除拥有世界上最大的广告公司——无限户外广告公司(Infinity Outdoor)外,还拥有美国哥伦比亚公司(CBS),200座附属电视台,其音乐电视网(MTV)在世界上有3.42亿户家庭的观众,还有VH1音乐频道、尼克罗迪恩儿童频道、派拉蒙(Paramount)频道、喜剧中心等频道。其布洛克巴斯特公司(Blockbustre)是世界上最大的录像带出租公司,在27个国家从事经营活动;维旺迪公司拥有法国最大的电视台——新频道电视台(Canal+),该电视台在欧洲11个国家拥有1400万户观众。其环球影视制作公司建立了全球体系,环球电视公司制作的电视剧享誉全球,其国际音乐集团占有全球音乐市场22%的份额,其中Polygram和Motown等著名品牌风靡世界63个国家;而多元化业务几乎覆盖世界各个角落的新闻集团,在有线电视和数字电视方面,控制着美国福克斯电视新闻网等8家电视网,在英国拥有空中广播公司(BskyB)、空中电视台(Sky TV)等150多个频道,在澳大利亚拥有福克斯泰尔(FOXTEL)等频道,其香港卫视台(STAR TV)覆盖亚洲3亿人口,同时还拥有凤凰卫视等5家电视台,覆盖中国大部分地区,新闻集团还向印度、日本、印尼、新西兰、拉丁美洲和欧洲等地播出。新闻集团还在全球拥有包括20世纪福克斯公司在内的14家电影电视制作公司。(注:资料见《世界广播电视参考》2002年第5、8、12期。)国际传媒大亨控制着世界上主要的跨国传播媒体,源源不断地向欠发达国家和地区输送贴着其标签的西方文化。跨国电视媒体集团以赢利为最高原则,它与各国官方对外传播电视网的最大区别是,前者追求的是全球电视市场的最大份额,为了获取更多的受众和更广泛的市场,其传播内容的立场和倾向可以做适当让渡;后者追求的是国际传播语境中的话语权,旨在表达和凸显本国在世界竞争中的声音和观点,维护和提升本国国际地位。 2.纵向跨国传播媒体 纵向跨国传播媒体包括各国的官方对外传播网和商营对外传播网。有时二者不是泾渭分明,像英国BBC的世界电视台实行商业化运作,但又肩负政府对外传播的使命。为使BBC保持领先地位,英国政府又额外拨款4400万英镑,用于发展BBC的新技术装备。2002年4月,BBC新任总裁格雷格·戴克宣布“建设一个英国广播公司的重大内部管理改革计划”——调整公司管理机构,加强内部协作,减少内耗;削减行政开支,加大对节目制作部门的投入,推出高质量的电视节目。 美国政府继1999年将美国之音、世界电视网等对外广播电视资源调整为由广播管理委员会(BBG)统一管辖后,近来又计划将BBG改称国际广播委员会(Board of International Broadcasting,简称BIB),并计划在开始阶段,由国际广播委员会每年向国务院广播事务办公室(Offices of Broadcast Services)提供大约750万美元。由国务院负责批准租借卫星广播时间和开发其他媒体频道,为中东和东亚等关键地区服务。目前,美国当局正在计划启动一个名为Initiative“9·11”的新媒介项目,该工程预计第一阶段耗资50亿美元。这样,美国将首次有一家国营(官方)的专门对国外广播的电视公司,其当前的任务是“征服穆斯林的思想和精神”。 法国国际频道电视五台TV5(又名为“环球电视五台”)由法国和加拿大、瑞士合办,预算为10亿法郎,其欧洲和北非的观众达660万人,现正准备进军亚洲。法国国际广播总经理让—保罗·克吕泽尔说“法国的国际新闻不仅需要用法语来表达,也需要用外语来表达,当前阿拉伯语是首选。这意味着向阿拉伯国家传达一个信号:我们决不是只有CNN的观点或半岛电视台的观点,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法国的观点。”(注:《世界广播电视参考》2002年第7期,第44页。) 作为德国惟一对外广播宣传机构的德国之声(Deutsche Well,简称DW),按照德国政府要求“实行对外广播和对外电视并举,在对外传播媒介中采取广播和电视的双轨制”,提高德国的国际地位和国际威望,成为在世界事务中的重要角色。其电视台每天24小时用多种语言播出,向全球五大洲发送电视节目。德广联主席弗里茨·普莱特根说,在如今这样一个政治动荡时期,不仅美国,其他各国都非常需要来自欧洲,特别是像德国这样重要国家的独立的、有判断力的可信的信息。(注:《世界广播电视参考》2002年第11期,第3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