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以往研究的回顾与评价 企业的“个人所有企业——创业家式或家族式企业——经理式企业”的成长历程(钱德勒,1960),暗示着经理人的成长与企业成长的同步性。管理资源是构成企业扩张的主要约束力量(Richardson,1964)。是否拥有并留住足够的高素质的经理人是企业成长与发展的关键。目前我国民营企业管理人材严重匮乏,管理资源这种最重要的人力资本已经成为当前制约我国相当多民营企业成长的瓶颈(储小平,2002)。职业经理人不但难以进入民营企业,而且流失严重(张建琦,2002)。其中尤以中小民营企业为甚。本文试图对广东民营企业经理人离职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研究,对以往的理论进行验证,探索经理人离职的主要影响因素,并提出政策建议。广东是一个民营经济的大省,经理人流失问题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因此本文的研究可能会对全国民营企业和相关的研究具有一定启发意义。 离职被分为自愿离职和非自愿离职(Price,1977),而自愿离职又被分为对企业有利的良性(functional)离职和不利的非良性(dysfunctional)离职。本文的研究属于经理人的自愿非良性离职。西方对这种离职的4类影响因素进行了大量实证研究。(1)雇员的个人特性:年龄和任职期限、性别、家庭责任等(Farrell & Rusbult,1981)。(2)与工作相关的因素:与工作相关的因素包括工作收益和工作成本(Farrell and Rusbults,1981)。工作收益包括自主性、公正、伙伴与上司的支持等(Iverson,1996;Mueller et al.,1994);薪酬(Cotton and Tuttle,1986)与绩效(James R.Van Scotter,2000)。工作成本则包括工作重复性(Routilization)、角色混淆、角色冲突、工作风险等(Kahn et al.,1964)。当工作收益降低或者工作成本上升时员工倾向于退出(Farrell and Rusbults,1981)。(3)员工个人倾向:员工对工作和组织的感性反应。包括工作满意度(Price & Mueller,1986)、组织融入度(Porter,et.al.,1974)、退出倾向(lversorl & Roy,1994)和个人与组织价值观的匹配度(Iverson,1999)。(4)外部环境:工作机会(Bluedorn,1982;Mueller,1994)、非正式组织的存在(Friedman & Holtom,2002)、失业率(Blau and Kahn,1981)等。研究表明,上述因素在不同的企业和条件下作用的方向与大小不同,具体的观点我们将在本文的分析中展开。国外对雇员离职的因素的研究已经十分广泛和深入,但其通常隐含地假定:企业内部的人力资源制度和治理结构完善;雇主和员工行为是诚信和规范的,双方都具有较高的自我约束能力;经理人的能力和价值取向对于离职是决定性的,雇主的个人素质和价值观没有明显作用。显然,这些假定对于转轨经济中的中国民营企业难以成立,因而其结论的有效性也是有限的。 根据我国特殊的经济市场法律环境,国内学者提出了民营企业经理人离职的影响因素。(1)雇主个人变量:价值观、信用、对雇员以往信用的重视程度。民营企业赢得经理人忠诚关键在于雇主真正地尊重和关心经理人的发展(张玉波,2001)。雇主的人格缺陷与企业发展难以协调矛盾的突出也会影响经理人的退出决定,如过度造名、盲目扩张、决策独断和奢侈腐化等(吴光炳,2001)。(2)环境变量:法制建设滞后、企业内部治理结构的不完善和经理人职业道德缺失是雇主与职业经理人之间的信用危机的主要原因(刘湘国,2003);与工作相关的变量:其流动主要受到流动主体的经济目标和价值取向、体制环境和市场机制等因素的影响和制约(邓宏图,2002)。(3)经理人恶意退出行为发生的根源在于企业内部机制的缺陷和雇主诚信的缺乏,从而导致激励机制失灵(张建琦,2002)。(4)经理人个人变量:企业家追求的是在未来时间内福利最大化,而福利(收入、偏好的实现、声誉)也就成了企业家流动的重要考虑因素(周立群、邓宏图,2001)。组织因素中个人成就需求、职业发展需求和工作应激3个因素对员工离职影响最大(孙海法,2003)。 国内的研究表明,民营企业经理人离职的主要原因是制度性的。但这类研究目前仍处在定性分析阶段,充分的实证研究尚未开展。因而有必要对国内提出的影响因素的可靠性,以及国外研究的相关因素在民营企业中的作用进行进一步的实证检验。限于篇幅,本文主要研究企业内部制度因素的影响。 二、调查对象、指标选择和分析方法 我们选择调查的对象是广东省民营企业在职的经理人。我们向广东省的民营企业发出800份调查问卷,回收453份,占56.6%。其中,有效问卷383份,有效率达84.5%。有效问卷中经理人的平均工龄为4.8年,其中5年以上的占总数的40.21%。有效问卷的行业分布如表1所示。 表1 有效问卷的行业分布 行业 有效样本量 比率(%) 农、林、牧、渔 7 1.83 制造业 149 38.90 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 102.61 建筑业 8 2.09 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 102.61 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 307.83 批发和零售业 3 0.78 住宿和餐饮业 102.61 金融业 112.87 房地产业 184.70 租赁和设备服务业 4110.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