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型城市对新世纪中国教育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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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与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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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刊代号:G1
分类名称:教育学
复印期号:2001 年 1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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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教育,以发展“学习型城市”,构造“终身教育体系”的全新理念和全新思路,叩响了21世纪的门槛。何谓学习型城市?学习型的城市是怎样的?如何建造学习型城市?这些问题当会引起读者的关注。本刊特邀有关方面的教育工作者对此话题进行阐述,以飨读者。

      ——主持人:任建英

      创建学习型城市与新公民文化

      蒋昌建(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

      学习型城市(learning city),是个全新的概念,较有说服力的解释是,“学习型城市是一个在全球变迁的特殊时期努力学习如何更新自己的城市”。新的技术飞速发展为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提供了巨大的从新技术的变革和跨国的思想传播中获取利益的机会。与此同时,全球范围内的资本和产品流动的变化在全国和地方的经济上正在产生许多不确定性。于是,建设和发展学习型城市,在知识社会的形成过程中尤为迫切。但是学习型城市的建设实践,并不是现在才开始的。可以说现代城市的发展是在学习中的发展,每一次的经济转型和社会变革是城市在学习中发展的一个基本动力。今天,我国之所以提出创建学习型城市这个议题,似乎同人们所面临的存在于工业社会向后工业社会,或者知识社会转变的足以影响人们生活方方面面的压力不无关系。简单说来,有4个方面:城市经济发展的驱动力和实现力来自知识;比较城市的优势取决于城市的平均知识水平的高低;城市内部组织系统如何应对城市发展生态变迁的挑战来自于知识创新;对于步入老龄化社会的城市来说,要保持城市健康的新陈代谢系统,主要不在于生活在城市的居民年龄结构,而在于居民的知识结构和知识更新速度。

      当前对建设和发展学习型城市,一般认为至少要达到两个目标:其一,大力提倡和切实支持终生学习;其二,推进城市的社会和经济的更新与发展。而笔者认为,应该还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养成饱含创新因素的新公民文化。所谓公民文化(civic culture),是政治学和政治社会学喜欢使用的概念,它是一种在传统和现代之外的既容纳变革又节制变革的第三类文化,其表现就是公民对社会、经济和政治生活的全面参与。参与形式或组织参与形式不同,则形成不同的社会和政治类型。笔者在这里谈的在建设和发展学习型城市中养成的公民文化是一种新的公民文化,之所以新,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变革的文化,它不机械地处理传统和现代的紧张关系,而是形成一种自我调适的机制,它所要保留的不是机械的传统,它所能包容的也不是没有根基的变迁,为此,它对社会和政治生活的参与表现的是在形成对社会和政治现实认知基础之上的,在公民间没有学习能力鸿沟的理性文化。要形成这样的文化,必须关注以下4个方面:首先,城市的学习环境应该是开放的。城市不但为政府机关、企业、非盈利性组织和个人提供平等的正式的或非正式的学习环境,而且将高科技所带来的各种社会生产和生活实践的机会提供给所有人,这样的学习环境将通过提供开放平等的学习环境和实践机会,在城市公民中形成将城市社区生产和生活视为一个整体来发展的这样一种文化。其次,学习型城市应该是学习思考型的城市。学习型城市不单单为各个学习单位提供各种获取信息或积累信息的手段,更重要的是要将熟悉信息的城市和勤于思考的城市结合起来,单是将城市变成一个信息储存和传输的系统是不够的,所以,形成鼓励创新鼓励挑战的城市知识更新机制尤为重要。第三,学习型城市应该立足整体性的学习。学习型的城市,不仅仅要增进公民的知识熟练程度,也要注重让公民能够理解构成城市生活的各个部分,如社会、文化、政治、伦理和经济等,了解它们是如何结合在一起,并使得城市作为一个整体迎接知识社会来临的挑战,从而为城市塑造一个有形的良好的未来。第四,老龄化的学习型城市应该注重城市均化获取知识能力的代际分布。如果只是注重城市某部分公民的学习能力的提高,而忽视老龄人口的学习能力的开拓的话,终生学习出现学习内容上的代际分布的不同,学习能力分布的差异会加大这种不同。结果会因基于学习的认知能力和范围的差距所产生的社会、经济和政治活动参与的差距,并由此产生应对城市更新和变迁的责任差距,在各种不确定性的挑战面前城市必然呈现出分裂性的变迁。

      综上所述,要建设和发展目的在于养成新公民文化的学习型城市是一个巨大的社会系统工程。要实现如期目标,其出路在于将政府支持和民间配合结合起来,将正式学习和非正式学习进而在工作中的学习结合起来,将跨越不同教育水平的沟通和跨越不同年龄层次的学习能力的培养结合起来,将激发学习的积极性和创造生动有趣的学习氛围结合起来,将学习与工作与闲暇的区分结合起来,将城市发展主人翁精神与城市革新结合起来,只有这样,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学习型的城市才可建立起来,新公民文化也才能养成。

      振兴中国教育的新希望

      卢琦(上海电视大学法律系副教授):

      一、怎样的城市才能冠之于“学习型”的称号?创建“学习型城市”,这不仅是一句时髦的口号,更是一种需要有各种资源投入与条件铺垫的理性行动。如国内目前一些人均GDP产值相对较高、市民对教育需求空前旺盛以及教育将成为城市提高综合竞争实力的新的经济增长点的大、中型城市,则更有可能将开放式终身教育的先进理念转变成一种实际的行动。“学习型”的城市的最终生成,有赖于政府的策划与强力推动,更有赖于教育受众与各类教育机构的双向互动串联,并只有在社会经济条件相对成熟时,“教育消费”才能真正为广大市民所接纳,教育的“最终用户”才能打破年龄与职业的限制形成终身教育普及化的新格局。换言之,部分的学习型组织或学习型社区的脱颖而出,并不意味着学习型城市的实际建成。一哄而起、全面铺开的形式主义做法,更是在创建学习型城市过程中需要警醒的问题。

      二、“会学习”的城市究竟该怎样结构?教育体制的创新、教育机构的功能多元化、教育手段的现代化、教育市场与教育需求的开放接轨,以及城市人力资源与知识资本体系的活力再造,这一切都将是决定一个现代城市如何才能建立起会学习、能学习的框架结构的基本要素。从城市的教育功能塑造角度看,如北京、上海、天津、深圳、青岛等城市,目前面临的最突出的问题在于:怎样从培育市民接受终身教育的观念入手,整合现有的教育机构与教育资源,建树起开放互动、集各种先进信息技术手段为终身学习所应用的基础平台,设置专门人员去跟踪与协调适应终身教育市场营建的规范管理,等等。换言之,只有将学习型城市的创建纳入到提升现代城市综合竞争力的系统工程建设计划中去,有组织、有计划、分阶段地强化适应于终生教育与学习的软、硬件建设,以人的现代化为抓手,才能结构起一座座“会学习”的教育型新城。

      三、如何才能实现“学习型城市”是“教育优先发展战略”目标的长效之举?江泽民同志在去年《关于教育问题的谈话》中,十分强调终身教育的观点。他指出:“学校接受的只是基本教育,尽管这个基本教育十分重要,但毕竟不是人生所受教育的全部,做到老学到老,人才的成长最终要在社会的伟大实践和自己的不断努力中来实现。”江泽民同志以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指出了终身教育的必然规律性和重要性;从建立终身教育体系是教育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共同要求,实现劳动者知识化、个人及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高度,强调在我国大力倡导和构建终身教育体系的特殊意义,反映了知识经济的要求和时代特征。我国的国情是人口多、底子薄、资源相对不足,因此,确立教育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把我国沉重的人口负担变为强大的人力资源优势就显得尤为重要,这是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和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需要,也是实现跨越式发展的重要途径。只有大力发展各级各类教育,倡导并构建学习化社会,培养数以亿计素质优良的劳动者和数以千万计的专门人才,才能满足先进生产力发展的要求,为推动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提供人才支持和智力保证。由此看来,构建“学习型城市”,必将成为中国确立和实现“教育优先发展战略”的长效之举。振兴中华,教育为先。而只有将教育贯穿于全民学习普及化、公民学习终身化、市民学习多元化的现代学习型城市的创建之中,“教育优先发展战略”才会体现出其前瞻深刻的内涵。因此,学习型城市,将是中国21世纪教育振兴的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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