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两淮盐利个案两则

作 者:

作者简介:
王崇筼,广西桂林市安新小区105楼3—4信箱;邮编:541002。

原文出处:
《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

内容提要:


期刊代号:F7
分类名称:经济史
复印期号:2001 年 0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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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清时期,是我国封建时代由自然经济朝商品经济变革的时期。该时期我国的盐政管理,也发生了相应的变革。且因我国情况特殊,盐业资本在当时的商品经济发展中占重要地位,其中又以淮盐为最。只是长期以来,人们对明清时盐利,一般仅限于简单的文字表述。汪士信先生《乾隆时期徽商在两淮盐业经营中应得、实得利润与流向试析》一文的发表(注:见《中国经济史研究》1989年第3期。),把对该问题的讨论,提到专门详细的数字分析阶段,其积极意义是不言而喻的。后笔者在其基础上,曾有新的尝试。(注:笔者拙稿《乾隆朝徽商在淮盐业经营中的获利估算》,见《盐业史研究》2000年第1期。)现为丰富这一尝试,再对笔者后来查获的两则明清时期两淮盐利个案,作如下分析。

      个案一(明万历时期)

      明清两代,淮盐大都销往江广。如明万历时期,两淮“每岁解太仓者(银)七十万(两),售边钞者(银)四十万(两),楚居六七矣”(注:袁世振《两淮盐政改编四·与白公祖》,见陈子龙《明经世文编》卷四七七。)。万历四十五年,朝廷对两淮盐政予以疏理,其因是:“盐法大坏”(注:《两淮盐政改编四·复楚中论盐价公书》,见《明经世文编》卷四七七。)。而主持这次疏理的关键人物之一,便是袁世振。他留下丰富史料,并在时间上,把“盐法大坏”之前称为“往时”,把大坏之际称为“近年”,把疏理后称为“今日”。袁世振为强调疏理成效,曾于多处把上述三个阶段的盐利数据作罗列对比。据笔者所知,这在明代史料中是不多见的,故很宝贵。

      万历时,淮盐销往汉岸的基本程序是:边商参与开中,售边钞给内商;内商守支,又卖盐给水商;水商运盐,销往汉岸。但因边商仓钞要守支约十年才能支盐,且当时规定正额盐和余盐同时运销(即相当于正额盐和余盐在掣运时合而为一),故边商到淮后,将仓钞以低价卖给囤户(即“内商之有力者”(注:《两淮盐政编一·盐法议二》,见《明经世文编》卷四七四。)。而一般内商则先向运司缴纳余盐课银(谓之预征),届时再以高价向囤户购买仓钞,并换得盐引,下场向灶户购买火盐。袁世振说:“及内商苦于套搭,十年之间纳银三次,而尚不得行盐一次”(注:《两淮盐政编四·疏理略说》,见《明经世文编》,卷四七七。)。由此也可见,内商经营成本是由火盐价格、正引价格、余盐课盐及各项杂费等所构成。

      1.《两淮盐政编一·盐法议四》称:“往(火盐)一桶重一百五十斤者,为价仅七八分,近渐增至三钱。每一引须火盐五桶,则去价一两五钱”。并称;“又去正、余价,并包索、赈济、挑河,诸项杂费难以毛举。及卖与水商,仅得价三两二钱,必至亏本”(注:《两淮盐政编一·盐法议四》,见《明经世文编》卷四七四。)。

      2.《两淮盐政编四·疏理略说》称:“(近年)盐法坏矣,……买火盐一两五钱,又船脚、掣挚诸费不下一两。凡费银共五六两,方得掣盐一引。而令遵定价三两二钱卖与水商,其可得乎?……以故江广连年盐价遂至二三钱一小包者,盖内商权子母而难于亏本耳。即乙卯(万历四十三年)之贱,曾至五六分(一小包),是强之也,而非通之也。是年水商遂散,反为征贵之囮”(注:《两淮盐政编四·疏理略说》,见《明经世文编》,卷四七七。)。

      3.《两淮盐政编四·复楚中论盐价公书》称:“(近年)武汉卖至(每小包)一钱,别府卖至一钱二三分,……夫每盐一引,从来五百七十斤,此定则也。每盐五百七十斤卖与水商,取直三两二钱,此定价也。水商以五百七十斤之盐,解捆七十余小包,每包取直六七分,……此定例也。(今疏理后改为)四百五六十斤,每引遽少盐百余斤,即少捆小盐十四五包矣,余所捆只五十余包耳”。又称:“(往时)夫五百七十斤,开价三两二钱,水商改捆小盐七十余包,卖与地方,每小包取直六分,尚亦有利矣,况七分乎?嗟夫,此盐法未坏之时则然耳”。再称:“往时引价六钱五分,近年卖至九钱二分。往时余银七钱,近渐增至一两四钱五分。往时火盐颇贱,近卖至一两五钱。往时掣挚、征解诸费犹轻,近则所费不赀。盖内商每引成本常不下五六两矣,……卖与水商……不卖至六两以外不止。水商以六两外买盐一引,又加以盘剥诸费,虽解捆七十余小包,而令之六七分卖与地方,彼又肯甘心乎?故必闭店抬价,犯禁熬刑,不卖至一钱内外不止。加以京挚愆期,便有二三钱一小包之患”(注:《两淮盐政改编四·复楚中论盐价公书》,见《明经世文编》卷四七七。)。

      4.关于疏理后的情况,《复楚中论盐价公书》称:“今嵩目苦思,设法筹筭,一切减之又减,故买新引则减九钱二分为五钱五分,纳余银则减一两四钱五分为八钱,买火盐则减一两五钱为六钱,其它掣挚、征解、盘剥诸浪费,一切洗涤殆尽,……而令之开价二两九钱卖与水商”。此个,疏理后淮盐在汉岸,“今自去年九月,以至今年己末(万历四十七年),果犹卖七分不上”(注:《两淮盐政改编四·复楚中论盐价公书》,见《明经世文编》卷四七七。)。另《两淮盐政编四·复龙盐台第三书》又称:“楚中盐价,迄今止卖七分三厘(一小包),尚卖不去”(注:《两淮盐政编四·复龙盐台第三书》,见《明经世文编》卷四七七。)。

      5.《两淮盐政编四·与白公祖》称:“自戊午(万历四十六年)九月京掣以后,淮盐至楚(每小包)七分犹卖不上”。又称:“夫所谓贱者,盖自然而贱则可久。若强之使贱便为征贵之囮。如之卯(万历四十三年)不勒卖五分乎?水商亏本,裹足鱼散,至丙辰、丁已(万历四十四、四十五年)便卖至二三钱一小包”(注:袁世振《两淮盐政改编四·与白公祖》,见陈子龙《明经世文编》卷四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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