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257.3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2529(2000)03—0081—07 金源氏祭礼内容之丰富,实超过契丹人。兹据《金史》纪传举例如次: 1.(收国元年五月)甲戌,拜天射柳(注:《三朝北盟会编》卷三谓女真人“重午则射柳祭天”。)。故事,五月五日、七月十五日、九月九日拜天射柳,岁以为常。(《太祖本纪》) 2.(天会)四年春正月丁卯朔,始朝日。(《太宗本纪》) 3.(大定四年五月)乙巳,诏礼部尚书王竞祷雨于北岳。己酉,命参知政事石琚等于北郊望祭祷雨。……(六月)甲子,以雨足,命有司祭谢岳镇海渎于北郊。……庚午,初定祭五岳四渎礼。……(十一年十一月)丙戌,朝享于太庙。丁亥,有事于圆丘,大赦。(《世宗本纪上》) 4.(明昌元年五月)乙卯,祈于北郊及太庙。……戊午,拜天于西苑。射柳击球,纵百姓观。壬戌,祈雨于社稷。……己巳,复祈雨于太庙。……丙子,以祈雨,望祭岳镇海渎于北郊。(《章宗本纪一》) 5.(明昌四年)二月戊戌朔,……始以春秋二仲月上戊日祭社稷。……(四月)戊申,亲禘于太庙。……(八月)丁未,释奠孔子庙,北面再拜。……(九月)辛未,拜天于县西。壬申,致奠诸陵。……(五年二月)戊戌,祭社稷,以宣献皇后忌辰,用熙宁祀仪,乐县而不作。……(三月)庚辰,初定日月风雨雷师常祀。……(承安元年八月)甲子,以郊祀日期诏中外。……(十月)丙辰,祫享于太庙。……(十一月)丁酉,朝享于太庙。戊戌,有事于南郊……(《章宗本纪二》) 6.(承安四年六月)甲戌,以雨足,命有司报谢于太庙。……已卯,以雨足,报祭社稷。辛巳,遣官报祀岳渎。……(五年五月)戊午,敕来日重午拜天,服公裳者拜礼仍旧,诸便服者并用女直拜。……(泰和元年)冬十月乙酉,祫享于太庙。……十二月辛巳,敕改原庙春秋祭祀称朝献。……(三年)四月乙巳,禘于太庙。……五月壬申,以重五,拜天,射柳,上三发三中。(《章宗本纪三》) 7.(贞祐元年)闰月戊辰朔,拜日于仁政殿,自是每月吉为常。(《宣宗本纪上》) 8.(兴定二年七月)己卯,遣官望祀岳镇海渎于北郊,享太庙,祭太社太稷,祭九宫贵神于东郊,以祷雨。(《宣宗本纪中》) 9.(天会三年八月)甲辰,告于太祖庙。(《太宗本纪》) 10.(天会十四年)八月丙辰,追尊九代祖以下曰皇帝皇后, 定始祖、景祖、世祖、太祖、太宗庙皆不祧。……(皇统三年五月)癸亥,上致祭太皇太后。甲申,初立太庙、社稷。……(四年九月)乙卯,遣使祭辽主陵。(《熙宗本纪》) 11.(贞元三年十一月)丁卯,奉安神主于太庙。 ……(正隆二年)二月辛丑,初定太庙时享牲牢礼仪。(《海陵本纪》) 12.是年(按即大定六年)十月甲申, 祫享于太庙(注:《金史·世宗本纪上》:大定六年十月“甲申,朝享于太庙”。),行亚献礼。(卷十九《世纪补》) 13.(大定九年十月)诏宗庙之祭以鹿代牛,著为令。丙午, 大享于太庙。(《世宗本纪上》) 14.(泰和四年二月)庚戌,始祭三皇五帝四王。癸丑诏刺史, 州郡无宣圣庙学者并增修之。三月……诏定前代帝王合致祭者。尚书省奏:“三皇五帝四王,已行三年一祭之礼。若夏太康,殷太甲、太戊、武丁,周成王、康王、宣王,汉高祖、文、景、武、宣、光武、明帝、章帝,唐高祖、文皇一十七君致祭为宜。”从之。(《章宗本纪四》) 15.(贞祐四年)八月甲寅, 太子少保兼礼部尚书张行信定祔享亲祀之仪以进。上嘉纳之。……冬十月己未,亲王、百官奉迎祖宗神主于太庙。……辛酉,上亲行祔享礼。甲子,祔享礼成。赦。(《宣宗本纪上》) 蒙按:从上引第1至第8条,可以看到金国上层社会(主要是皇帝皇室)所行所议祭祀天神地祗的某些大典,但第3、4、5、6、8 凡五条言及太庙之祭,第5条还说到“释奠孔子庙”与“致奠诸陵”两事。第9至第15条则大体上是说大金对于祖先与历代杰出人君的祭礼,主要是本朝太庙大典,第14条还提到地方宣圣庙。处理人与天、地以及人与过世之人三大关系的祭祀礼仪的类型,从上引各类材料已大体可见。但是上引材料并未将大金祭礼名目囊括无遗。譬如高禖之祀,不惟见于《金史·礼志二》,还见于《金史》纪传。武成王庙祭,则见于《金史·礼志八》、《蒲察思忠传》。“烧饭”虽于元末史臣所撰《金史》罕见,这并不表明金国人已少行此仪,因为另有文献(如《大金集礼》卷二十、佚名氏撰《女真传》(注:《三朝北盟会编》卷三,陈乐素《三朝北盟会编考》称之为“女真传”。)、《金志》(注:《丛书集成》初编本。))作了明白无误的记载。“高禖”与“烧饭”、武成王庙祭诸项,还有其他名目,不见于上引十五条,但于本文之论述大体无碍。 如果将宋、辽、金三国祭祀礼仪略作比较,不难看到:契丹人的祭礼,女真人有因袭(如射柳、烧饭、拜日),有舍弃(如祭木叶山之仪)。契丹、女真人共有的礼仪,赵宋人不一定有(如射柳、烧饭之类)。也有宋辽金三国共有的礼典,如拜祭日月、祭风伯雨师,释奠孔庙、祭陵、告谒太庙等等,惟其仪不必全同也。女真人的祭祀大典,如南北郊、禘、祫、社、稷与释奠以及九宫贵神之祭等等,契丹人无有,而在赵宋及此前中土诸朝则为习见之事(注:如九宫贵神之祭,《宋史·礼志六》、《旧唐书·礼仪志四》言之甚详。)。与其说女真祭祀礼仪与契丹相近,毋宁说女真诸礼典更近于赵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