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人体重要器官的生殖器,其蒙古语名称,在语言人类学上,不仅能够反映生殖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和宗教等文化,而且还能反映自然崇拜等多种文化。 本文主要就与生殖器名称有关的自然崇拜对象地、火、树等进行探讨。 一、土地崇拜 大地是万物生长之母,世界上众多民族和部落都崇拜土地神,而且一般认为天公地母。随着进入父系社会,也出现过地公,但多数还是保留着母系社会的崇拜。信仰萨满的蒙古族也崇拜土地,并认同天公地母这一观念
(注:巴雅尔:《蒙古秘史》,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113、201、245、254、255页。)回鹘式蒙古文文献里也常出现,如
(注:道布:《回鹘式蒙古文文献汇编》,民族出版社1983年版,第121、401页。)“地之脐即地之中心”,
(注:乌力吉图校注:《大黄册》,民族出版社1993年版,第 187页。 )
(注:胡日查巴特尔、乌吉木:《蒙古萨满教祭祀文化》,内蒙古文化出版社1991年版,第2、4页。)外国旅行家普兰尼·加尔宾的游记里也出现过蒙古人信奉的一种叫“亦脱合”的土地神,即
(注:齐召南:《水道提纲》卷25,图喇河。)
(注:宝音德力根:《成吉思汗葬地“大斡脱克”及其相关的几个问题》,《内蒙古大学学报》(蒙文版)1995年第4期。 )笔者认为在古突厥文献中出现的地名“于都斤”(乌德鞬)
(在蒙古高原上,靠近回鹘国)与上述地名有关,而且“于都斤”更接近古代形式。这个地名在汉文文献里也出现过,如《周书·突厥传》记载:“于都斤四(西)五百里,有高山回出,上无草树,谓其为‘勃登凝黎’,夏言地神也。”这里突厥语的“勃登凝黎”与“于都斤”也有某种关系。“古突厥的回鹘文里提到的于都斤山便是他们的圣山,可汗的汗庭——就设在此山。该山是神圣汗权的象征,谁占领了于都斤山就等于夺得了汗权”。(注:迪木拉提·奥玛尔:《阿尔泰语系诸民族萨满教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65页。) 从意义上看,
具有地、社两种义项。“地母,又称地祗、地媪、地神、社神。”(注:宋兆麟:《中国生育·性·巫术》,汉中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1997年版,第15页。)“其实,社神就是由土地神发展演变而来的地域保护神。《说文》:‘社,地主也’。《礼记·郊特性》:‘社,祭土,而主阴气也。……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地载万物,天垂象,取材于地,取法于天,是以尊天而亲地也。’”(注:何星亮:《中国自然神与自然崇拜》,上海三联书店1992年版,第106页。 )在蒙古语里,
比较在语义上有所不同,前者具有尊称的意味。蒙古语里为什么土地与女阴名称相同呢?这是因为原始蒙古族已经联想到土地丰产与人自身的关系,国内外资料显示,为了农作物的丰收,很多部落有进行性巫术的风俗。如“在巴布亚基瓦伊部落,在栽种香蕉时,丈夫让自己的妻子脱去所有衣服赤裸裸地仰面躺在栽种香蕉的地上,两腿曲折抬起,丈夫拿着要栽种的蕉苗叶柄,多次地把它放在妻子的膝下,并触动妻子的性器官。这样,妻子的生产力就会转移到香蕉的新芽上。”(注:何星亮:《中国自然神与自然崇拜》,上海三联书店1992年版,第 103页。)“在巴比伦发掘到的大地女神伊西斯的形象,就以女阴作为其象征物。《老子》第六章中有一段颇为难解的话:‘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牝之门,是为天地之根。’这里的‘玄牝’,就是指大地女神的生殖器官。”(注:陈建宪:《女人与土地——女娲泥土造人神话新解》,《华中师范大学学报》1994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