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思想剃刀 离神秘的钓鱼台国宾馆500米处, 有一座如今已十分冷清的礼堂——红塔礼堂。当年,这座礼堂曾是首都音响效果最好的场地。正是在这里,1978年4月, 指挥家小泽征尔率领美国波士顿乐团举行了绕梁三日的交响乐演出,奏响了中美建交的前奏曲。8个月后, 中美两国建立外交关系。 艺术是1978年留在人们记忆中一道特别亮丽的风景线。 1978年,德高望重的诗人兼学者郭沫若,以科学院院长的身份为全国科学大会奉上一篇诗意盎然的书面发言——《科学的春天》。此前不久,一位年仅11岁的少年因聪慧过人而同其他19名同样聪明的少年一道进了科技大学的少年班,成为名噪一时的少年大学生。许多年以后有识之士对此事多有诟病,认为是揠苗助长。但是,当时的中国就是这样求贤若渴。 对于思想界来说,1978年5月11 日发表在《光明日报》的“本报评论员”文章《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具有划时代意义。毛泽东由来已久的不容置疑的权威受到了真正的挑战。 其实,1978年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意味着实实在在的改变。 在这一年,铁打一样的工资制度有了变化,全国6 成职工工资增加。此后,中国开始实行奖励和计件工资制度,久违的奖金出现了。 也在这一年,农村的政策有了松动,安徽省把田地“借”给农民之后,农民拥有自己土地的天性再次爆发,渴望又进了一步;凤阳县小岗生产队的18户农民冒着坐牢杀头的风险把田分了。岂知,中国数以亿计的农民的新生由此发端。 还是在这一年,数千万右派帽子被中央一纸决定摘掉了。由此,政治歧视渐失市场。 1978年,邓小平使用毛泽东提倡的“实事求是”的理论启动了中国思想解放的运动。 1978年是作为国运转折点载入史册的,年底召开的中共中央十一届三中全会从政治上、组织上开创了一个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从此,中国有了持续至今的经济大发展;从此,中国有了建国以来最少干扰的20年;从此,中国人民摸到了现代生活的脉搏。 1979年隐隐风雷 这一年的6月, 一位被外国影片《水晶鞋与玫瑰花》中男女主人公接吻的剧照深深刺激的读者投书《大众电影》杂志。措辞激烈地指责其刊登这张剧照是“居心不良”和“无耻”。比这件事更有影响的是新落成的首都机场候机楼大厅的壁画。由画家袁运甫创作的大型壁画《泼水节——生命的赞歌》出现了女人正面全裸的胴体。当机场为此吸引了许多好奇的参观者时,这幅壁画却被封闭起来,令人失望。电影中的接吻和壁画上的女人体冲击着中国人的心灵和观念。 国家间的较量来自中国的南部边境。一场中国近20年来唯一的一次战争在1979年2月17日打响了。作战双方是“山连山、 水连水”的越南和中国。中国称这场战争为“对越自卫反击战”。这场战争远没有50年代的“抗美援朝”战争那样对中国产生巨大影响。但是,人们由此反思一个问题:为什么长期接受中国大量军援和经援的友邦会恩将仇报呢? 如何对待中美建交后的台湾问题,全国人大常委会在1979年元旦发表的《告台湾同胞书》作了回答。它呼吁两岸实现通航、通邮、通商,并宣布停止对台湾进行炮击。表现出和平统一的姿态。然而,台湾当局的回应是不妥协、不接触、不谈判。 1979年,中断了30年的穗港直通火车再度开通。香港开始进入国人视线。同年,粤闽两地实行特殊政策。 1979年全国人大会议正式宣布“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结束了。中央又为中国经济建设提出了“调整、改革、整顿、提高”的八字方针。四川试行扩大企业自主权,广东实行农村生产责任制;农民的“自留地”不再是“资本主义的尾巴”。《中外合资企业法》颁行,基建投资由财政拨款改为银行贷款,荣毅仁任董事长的中国国际信托投资公司宣告成立等等,均为中国经济注入了活力。 1979年是多事之秋。由于不尊重科学而出现的“渤海二号”翻沉事件付出了172人丧生的惨重代价。这与宝钢建设的仓促上马一样, 为官僚主义敲响了警钟。 1979年,从美国访问5天归来的邓小平, 在中共中央召开的理论务虚会上提出了他著名的“四项基本原则”的论述,成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指导方针和基本点。 1980年个性经典 从这一年以后,中国城镇家庭必须正视这样一个现实:国家迫于人口压力,大力提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独生子女大规模出现,至今我们还无法全面体会这一政策所引发的深远影响。“只生一个”的生育政策后来被确定为中国的基本国策。 同时,生育大国在1980年也为爱情找到了位置,一部在战争题材中溶入朦胧男女恋情的电影《小花》,以少有的温情奉献打动了亿万观众,一举获得中国电影“百花奖”最佳故事片、最佳女主角等多个奖项。《陈奂生进城》、《人啊,人》、《人到中年》、《如意》等小说,《庐山恋》、《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天云山传奇》等电影,都以那政治化时代为背景,直接切入人性、爱情、性欲这些昔日创作禁区,使它们一经发表和公映,都引起阵阵轰动和反响,成为建国后文学艺术的繁荣年代。 和艺术作品回归天性的潮流相一致的是,中国政治的务实时代全面来临了,中共中央着手给建国以来历史问题一个新的说法:着手破除个人崇拜,对毛泽东进行功过评价;邓小平接受意大利女记者法拉奇的专访,坦率回答了一系列敏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