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凝聚力的核心和团结奋进的原动力。在近代中国,“爱国”这个神圣又庄严的字眼,曾激励过大批志士仁人为祖国的独立、民主、自由和富强而奋斗不息。廖仲恺就是其中杰出的代表之一。他光辉的一生,是伟大爱国主义者和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家的一生。廖仲恺的爱国主义具有丰富的内涵及其时代与阶级的特色:良好家庭教育的熏陶及当时严重民族危机的刺激,是促使其爱国主义产生与形成的社会思想基础;爱国必须奋起救亡,救国就要进行与完成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这是其爱国主义的主要内容;爱国就一定要振兴中华,把祖国建设成为一个国强民富的近代化国家,这成为其爱国主义的奋斗目标;爱国思想与当时先进的社会主义思潮相融汇激扬而升华,乃是其爱国主义发展的最高峰。总之,爱国主义是廖仲恺一生革命奋斗的主要精神支柱和最大驱动力。他的爱国主义,不仅表现为一生对祖国执着深厚的思想感情,还表现为一生始终不懈的救国建国的实际行动;他实践爱国主义的最高行动准则是:毕生献身于祖国,坚持革命救国与全力振兴中华。 一 廖仲恺的爱国主义是近代中国这一时代的产物。良好的家教及儒家文化的熏陶,尤其是当时深重民族危机的刺激,这些是他爱国主义赖以产生、形成和发展的社会思想基础。他的爱国主义一开始就与忧国忧民和立志投身救亡联系在一起。 家庭教育毫无疑问是廖仲恺爱国思想萌发的土壤。廖仲恺的父亲廖竹宾曾任职于美国旧金山汇丰银行,并成为当地很有社会地位的一位华侨。廖竹宾一向关心侨胞、热爱祖国,在生活习俗上始终保持着中国士绅固有的传统;他在教育子女方面主张“以国学为先”,(注:汪兆铭:《廖仲恺先生传略》,《廖先生殉难周年纪念特刊》,1926年8月广州版,第1页。)要少年的廖仲恺每天去华人开办的国学专馆学习古文与唐诗。廖竹宾还经常勉励仲恺要爱国爱乡和努力学好中国文化。他说:“祖国是每个人的灵魂和生命所寄托的,灵魂没有寄托的人,生命没有寄托的人,就象树叶离开树枝一样,失去了营养的供给,便会焦枯而死的。所以,我们要爱自己的祖国,就象爱护我们自己的灵魂、自己的生命一样”;(注:程途:《廖仲恺》,正中书店1936年版,第3页。)又说:“要爱护祖国,第一条件就是不要忘记祖国的文字”,“我们不要忘记我们是中国人,对于祖国的文字更应该学习读通”。(注:王绍子:《革命先烈传记》,上海经伟书局出版,第51页,程途:《廖仲恺》,第3页。)廖竹宾炽热的爱国言行,对少年的廖仲恺有着极大的启蒙与教育作用。可以说,家庭教育及中国文化的熏陶,使廖仲恺从小就懂得了爱国爱乡的含义,他的爱国主义思想因此得于较早萌发。 美国种族歧视与迫害的恶劣社会环境,是廖仲恺爱国主义思想产生的社会基础。自1873年美国发生排华活动以来,旧金山一直是白人驱赶华工最猖狂的地区之一。廖仲恺的童年与少年时代,是在美国白人种族主义者掀起的排华恶浪中度过的。他童年时就从父亲口中得知许多关于侨胞遭受迫害的惨事;稍大入学后,他亲耳听见美国白人辱骂华侨为“黄狗”,目睹过白人流氓以石块、木棒等欧打袭击中国人的罪行;而12岁那年,旧金山警察当局大打出手,迫使“唐人街”华侨迁居别处的情景,更令他义愤填膺;他自己在异国的学校里也多次受到白人小孩的欺凌。美国白人种族主义者这些野蛮的排华行径,不时撞击着廖仲恺幼小的心灵。他常常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国人特别受美国白人凌辱?每次仲恺回家诉说被白人小孩欺侮的事时,廖竹宾总是叹息地说,这都怪中国朝廷积弱,无力保护华侨啊!希望你长大后,要报效祖国,帮助她臻于富强。美国种族歧视与迫害的社会境遇,激发了廖仲恺的爱国热忱,他从此心里有了将来要为振兴祖国出力的憧憬。1893年,廖竹宾不幸病故后,廖仲恺遵照父亲的遗嘱陪伴母亲及妹妹一起从旧金山反回祖国。船抵香港时,他“在码头上看到英帝国主义殖民警察欧打中国的码头搬运工人”,心中愤愤不平;从那时起他更感到祖国富国强兵之必要,在心中产生了将来“怎样使中国富强起来的愿望”。(注:廖梦醒:《我的母亲何香凝》,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3页。)可见,帝国主义以强凌弱的民族压迫,是助长廖仲恺爱国主义思想的催生剂。 廖仲恺回国之初,身为清廷洋务官僚的叔父廖志岗希望侄儿能走学而优则仕的路,由科考入仕为官,以便光宗耀祖。在叔父的安排下,廖仲恺曾一度在家乡拜硕儒梁缉嘏为师,刻苦攻读“四书”、“五经”,准备应试科场。就在这期间,北方传来了清政府甲午战败、割地赔款的消息,慷慨爱国之士奔走呼号,群起谋保国救亡之策。廖仲恺受此影响,觉察到祖国在危亡之中,从古书中找不到改造中国的良方,中国要自立自强,必须学习西方、走西方国家的路。于是,他放弃了孜孜研读国学以应科考的前途,转学到香港皇仁书院改习西学。在香港求学期间,廖仲恺大开了眼界和增长了见识。1897年,他在广州与何香凝女士结为终生伴侣。何女士是一位深明大义、敢于反叛封建传统的爱国女性。廖仲恺与她结婚后,更加“精勤苦学,各书无所不窥”。(注:乾甫:《廖先生事迹一斑》,《廖先生殉难周年纪念特刊》,第9页。)他俩志同道合,常在一起议论时政,深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注:参见尚明轩等编:《双清文集》下卷,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906页。)爱国思想进一步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