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渝诱骗张学良飞台 1946年,张学良将军被军统局监禁在贵州桐梓,由特务队长刘乙光负责看守。这年10月的一天,身为军统局重庆结束办事处主任的张严佛,接到南京保密局局长郑介民、副局长毛人凤给他的来电指示,大意是:“准备将张学良解到台湾去,须先到重庆等候飞机,已令刘乙光和你接洽。张学良到重庆后,盼严密看管照料,尽速交涉飞机送台湾。张学良到重庆转台湾的消息,应绝对保守秘密,对张本人只说送他到南京去”等。 随后,刘乙光到了重庆。张严佛和刘及军统局重庆结束办事处秘书丁敏之、总务组长郭斌、保管组长侯祯祥等商定:张学良到达重庆时,不经过市区,绕道九龙坡飞机场附近过长江轮渡,汽车经往磁器口附近军统局乡下老巢,以保秘密。张学良在重庆候机时期,住在戴笠生前在歌乐山松林坡的寓所。内层警卫由刘乙光原有特务和宪兵负责;外围松林坡附近一带地区,张严佛指派办事处警卫组长庞世科布置特务严密看守警戒,并与刘乙光取得密切联系。关于张学良的生活给养,按保安局指示从优供应,张严佛指定侯祯祥负责准备。同时,还指派郭斌向国民党政府航空委员会重庆航空站交涉一架专用巨型机,并决定将来在白市驿军用机场起飞。 刘乙光回贵州后,随即押解张学良与随他一起多年的赵四小姐及一个副官(注:张学良的副官:据国民党政府西南长官公署二处处长徐远举材料,这位被扣后惨遭杀害的副官为李英毅。)到了重庆。张严佛为了蒙骗张学良,不发生意外,表面上装得对他很客气,生活方面也尽可能的从优供应。张严佛还邀同西南长官公署二处处长徐远举,及中央训练团重庆分团主任李觉和他的夫人何枚,连同自己的妻子李兴黄等,不时陪张学良和赵四小姐打扑克牌和湖南纸牌,还为他举行了两次宴会。 张学良到重庆后,在松林坡管押了一个星期左右,张严佛和刘乙光欺骗他,说成是委员长请他到南京去。他自己也满以为是到南京去。到台湾去的消息,遵照郑、毛两人的指示,绝没有告诉他。 〔关于这一段的情况,张严佛在1946年10月17日的日记上曾写道:张学良由贵州来重庆,身体虽佳,但终掩不住其内心愤闷。〕 押解张学良去台湾的前夕,刘乙光向张严佛说:“跟在张学良身边的副官,妨碍看守,我决定不再让他跟到台湾去,明早上飞机前,请你把他留下。”张严佛即吩咐侯祯祥第二天早上张学良由松林坡前往飞机场时,将这个副官扣留。为了保持秘密,将他这个无辜的人扣下后强迫押在保密局白公馆看守所,1949年他在重庆“一一·二七”大惨案中被集体屠杀了。 押解张学良赴台湾的专用飞机是在离重庆市60里白市驿军用机场一早起飞的,张严佛曾经亲到飞机场负责指挥起押。对张学良及赵四小姐则伪称送行,因此,张严佛的妻子李兴黄也被拉着去了一趟。负责押解同去台湾的为刘乙光,目的地迳飞台北市飞机场,然后转往新竹县山区井上温泉。 飞机起飞的前夕,以及起飞后,张严佛均有电报报告南京保密局。 1961年张严佛写道:“蒋介石和郑介民等为什么要在1946年冬天就从贵州把张学良将军转解到台湾去?郑介民来电没有说明理由。我当时内心的估计是(还曾和刘乙光私下谈过):蒋介石发动内战,大举进攻解放区,不把张学良送到所谓安全地带去,恐怕落到共产党方面,有顾此失彼的顾虑。”他承认:“我在那个时候,实际上就是本着这一反动思想来欺骗张学良将军,执行押解计划的。” 赴台看守张学良并考察其言行 1947年10月,张严佛在南京保密局设计委员会主任任内,局长郑介民、副局长毛人凤找张到局长办公室,郑介民向张严佛说:“现在张学良情绪不好,原因是和看守他的刘乙光关系恶化;刘乙光的老婆又有疯病,刘要求请假一个月,须要派一个人去接替刘乙光陪张学良住一个时候,以调剂张学良的情绪。本来,你与王新衡两个和张学良较接近,你与王新衡都相宜,但王新衡现任上海站长(指保密局)不能抽身,准备派你去陪张学良一个月,你愿不愿意?”他又说:“你这个设计委员没有什么事,到台湾去一趟也好。” 郑介民原意是派张严佛去接替刘乙光的任务,看守张学良一个月,其所以说成是要张严佛陪张学良住一个月,是考虑张严佛当时的“设计委员会主任”身份,怕直说派他去当特务看守引起抵触,他不愿意去。 张严佛当时正冷落在南京闷得很,也想利用机会到台湾一趟,就满口答应了。 郑介民又交代张严佛:“你去看看张学良究竟闹什么情绪”?这是要他看守张学良并考察张学良的思想言论,是两重任务。 那时,郑介民已经叫保密局总务处准备了两打外国白兰地酒,加利克牌五十支装的好纸烟一百听,以及其他食用物品,带去作为他与张严佛送给张学良的礼物。他并对张严佛说,刘乙光要求请假去台北市陪他的老婆医神经病,你就可以作速去。 张严佛到台湾是一个人去的,行期事先电告了刘乙光。张到台湾台北市后,刘乙光陪他到新竹县监禁张学良所在地。他们10月19日早上到达的,下午刘乙光就正式请假到台北市照顾他的老婆去了。 张严佛叙述道:“张学良被幽禁在台湾新竹县井上温泉山区。这是一个风景区,树木参天,峰峦起伏,当地多数居民为高山族,离新竹市约五六十华里。那时,张学良和赵四小姐住在一起。军统局负责看守他的刘乙光指挥的看守人员,有特务队员十余名,另有武装宪兵一个连。生活方面,据说蒋介石指示尽量照顾他,还说是叫他读书修养。因此,张学良表面上可以到附近十华里或更远一点范围内散步、钓鱼,平时可以打网球、游泳或做其他运动。他经常可以通信(与外界要被准许的),并准许接见和接受送给他的烟、酒、日用品、食物。除有时由蒋介石、军统局派人陪他讲学、读书之外,他经常订阅《大公报》、《中央日报》及台湾当地报纸,他自己以及军统局替他买了不少的线装书和中外书籍。饮食方面,烟酒等不受限制。我看守他一个月中,和他一起吃饭,大概吃的和过去差不多,可以听他自己选择。据毛人凤、刘乙光平时和我谈起张学良的生活饮食起居、接见通信以及所谓修养读书,和他同案但不关押在一起的杨虎城将军则完全两样,杨将军备受精神虐待,对张学良表面上较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