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党和政府始终高度重视高等教育事业发展，保障高等教育经费投入的持续稳定增长。完善教育经费投入机制，合理配置教育经费资源，对加快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及教育强国建设具有重要意义。公平与效率是检验高等教育经费配置效果的核心问题，协调高等教育经费配置中的公平与效率关系，实现教育经费有效率的公平配置，是“双一流”视角下，我国高等教育以重点建设带动全局发展，“花钱必问效”，确保有限的经费资源得到精准、高效配置面临的重要挑战。 一、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统筹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三位一体战略部署，加快教育强国和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建设教育强国，关键要发挥好高等学校在高层次人才培养中的基础性作用。[1]“双一流”建设是扎根中国大地办大学、实现高等教育大国向高等教育强国转变的历史性跨越。在首轮实施取得阶段性成效基础上，2022年2月，教育部、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联合公布《第二轮“双一流”建设高校及建设学科名单》，标志着延续国家重点建设政策、引导建设高等学校切实把精力和重心聚焦有关领域方向创新与实质突破上的新一轮“双一流”建设正式启动。党的十八大以来，通过“双一流”等高等教育重点发展战略的有序推进，我国一批大学和一大批学科已跻身世界先进水平，高等教育整体水平进入世界第一方阵。[2] 教育经费投入体制与改革，是实现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持。[3]早在《教育发展规划纲要》中就提出，“加大教育投入、完善投入机制、加强经费管理”。2018年，《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调整优化结构提高教育经费使用效益的意见》指出，要“着力解决教育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切实提高教育资源配置效率和使用效益”。《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等文件也都强调，要加大建设高等学校条件保障力度，稳定中央财政专项支持，巩固扩大地方政府多渠道支持力度；在资金分配过程中，实行强化绩效的差异化动态支持，重点向办学水平高、特色鲜明的学校倾斜。如今，国家对不同类型高水平大学和学科的鼓励不断加大。2022年，“双一流”建设高等学校(以下简称“双一流”建设高校)中20所高等学校部门预算超百亿，位居前四名的大学年度预算超过200亿元。①2017-2020年，教育部直属“双一流”建设高校教育经费总收入增长率为15.56％。其中，2017-2019年，教育经费平均增长19.77％。而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影响，2020年高等学校推迟开学，非刚性和非急需经费大力压减，因此，2020年较2019年的经费支出有所下降。②地方政府对“双一流”建设投入力度也堪称是“大手笔”。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2月，在已出台建设方案的23个省份中，北京、广东等11个省份明确制定了规模达400亿元的“双一流”建设经费保障计划。[4] 新时代，我国高等教育发展方式发生从外延式增长向内涵式增长的根本性转变。[5]内涵式发展的本质要求在于提供公平且有质量的高等教育。教育的公平与效率问题，主要表现在教育资源的配置方面。[6]资源配置是通过一定方式把稀缺资源合理分配到各个领域，以最少的资源耗费，实现资源的最佳利用。[7]高等教育领域从社会总资源配置中取得的所有人力、物力和财力资源总和都可以称为高等教育资源。[8]其中，财力资源是人力与物力资源的货币表现。然而，受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区域要素禀赋和高等教育管理体制等因素的共同作用，高等教育经费资源在不同地区、不同高等学校的获得性还存在不平衡、不充分，资源使用效率有待进一步提高等问题。由于公平的实现较效率更加难以衡量，因此，割裂经费配置效率与公平，或者“重效率、轻公平”的驱动型发展模式在各地区愈演愈烈。[9]这种发展模式不利于充分激发高等学校争创一流、办出特色的动力和活力，反而有可能进一步拉大高等教育质量和区域间科技创新水平差距，影响社会持续健康发展。 在高等教育面临良好发展机遇的同时，既要整合资源，以重点建设带动全局发展，又需规范、安全、有效地配置资源，确保有限的经费能花在“刀刃”上。本文探讨的正是“双一流”建设视角下的高等教育经费配置问题，重点聚焦于如何实现高等教育经费有效率的公平配置，以期丰富高等教育资源配置研究体系，为高等教育资源动态调整和资源优化配置提供参考借鉴，为促进高等教育对“科教兴国”“人才强国”和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基础作用发挥提供决策支撑。 二、文献回顾 高等教育经费作为高等教育办学最重要的前提和后盾，其配置问题一直是国内外学者高度重视的热点问题。[10]纵观既往研究，学者们对高等教育经费配置的研究涉及经费投入规模、使用绩效、结构优化，以及经费配置模式、改革和发展趋势等不同方面，而公平与效率始终是高等教育资源配置主体、方式、文化、媒介转换的核心，[11]是衡量教育资源配置效果的两大价值取向。梳理可知，与本文密切相关的研究成果主要有以下三类： (一)基于高等教育经费配置公平的研究 该类研究主要围绕高等教育经费配置方式差异和水平差异、高等教育经费配置差异产生原因和影响等方面展开。英国高等教育经费分配受市场化机制作用，高等教育机构经费来源结构差异性日益显著，罗素集团大学和非罗素集团大学经费资源分布陷入严重的不均衡困境。[12]在美国，低效和浪费的学生资助方式造成的不公平，随着高等学校学生资助额度增加和规模扩大给联邦政府和家庭带来了沉重负担，[13]有超过50％的美国大学生由于高等教育学费增速加快和政府财政拨款逐渐减少不得不背负债务。[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