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将是世界跨入新世纪的重要转折时期。世界各国向新世纪迈进的脚步将更加坚实,战略布局将更趋清晰,战略调整逐步进入贯彻落实的新阶段。国际舞台将更加异彩纷呈。大国关系的调整与发展将在更深层次和更广的范围内展开。代表时代潮流的新观念与冷战思维的碰撞和磨擦将更加激烈。 一、世界主要国家的政局将相对平稳,战略部署与调整在更深的层次广泛展开。美、俄、法、英等国家政局相对平稳发展。美国会将进行中期选举,共和党在国会中占多数的状况不会改变;俄罗斯尽管各派斗争仍将继续,但在经过几次府院之争后,各派政治力量已形成某种化解矛盾和相互妥协的机制,这就是总统、总理、上、下院主席“四方会晤”机制,俄新的政治体制运行日趋顺畅。在西方国家中,左翼力量上升的势头仍将继续,仅欧盟15国中已有12个国家左翼政党单独或联合执政。继英国工党和法国的社会党两大著名左翼政党相继上台执政后,意大利左翼政党不仅在政府中执政,而且在地方选举中又获多数。1998年,德国将举行大选,科尔为首的基民盟尽管占有一定的优势,但是左翼的社会民主党上台的可能性很大。此外,左翼力量上升还在向中东欧国家漫延。1997年6月,阿尔巴尼亚以社会党为首的中左联盟上台。12月, 捷克的克劳斯中右翼联盟政府辞职,1998年将举行大选,中左翼政党极有可能在选举中获胜。日本的桥本内阁受金融危机的冲击,其稳定虽受到一定的影响,但随着行政、财政、金融体制、经济结构等六大改革的逐步推行和金融危机带来震荡的减弱,估计政局不会发生戏剧性的变化。 各大力量的战略部署与调整向更深的层次发展。美国继续加大在欧亚大陆两翼的“钳形”包抄攻势的力度,推动北约历史上首次东扩的进程。1997年7月的北约马德里首脑会议确定波兰、匈牙利、 捷克为北约的首批东扩成员后,有关各方紧锣密鼓,准备1999年使其正式成为北约成员国,匈牙利已全民公决通过了加入北约的决定;美日安全防卫合作指针重新修订后,美推动与日共同制定联合作战计划,进一步夯实美日安全同盟。同时,美还将继续加大对中东、波黑等热点地区干涉的力度,并向世界其它地区扩展。12月9日, 美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在埃塞俄比亚称美国将与非洲大湖地区建立“真正的伙伴关系”,以扩大美在该地区的影响。欧盟将开始具体落实《阿姆斯特丹条约》和“2000年纲要”提出的各项任务指标,1998年4月,将正式开始与塞浦路斯、匈牙利、 波兰、爱沙尼亚、捷克和斯洛文尼亚就加入欧盟问题进行谈判,并加快其经济政治一体化进程;将成立欧元理事会以协调预算、汇率等政策,为1999年1月1日正式启动欧元从各方面作好准备;同时着力解决日益困扰欧盟各国的失业问题。日本在着力解决国内经济复苏乏力、金融动荡等问题以及稳步推进“六大改革”的同时,加强与美的同盟,拓展与俄罗斯、中国的关系,在大国关系中争取更大的战略空间。俄罗斯将加快振兴国内经济的步伐,扩展全方位外交,加强与欧洲、中国、日本等大国的关系,在成功调解伊拉克武器核查危机后重返中东,并恢复和加强与拉美、非洲等国家和地区的传统关系,以重振其大国地位。东盟提出“东盟2020年展望”,在化解金融危机所带来的问题的同时,将加强大东盟内部的建设,积极开展“预防性外交”,与各大力量积极对话。 二、面向21世纪的新型大国关系框架更趋清晰,深化、巩固尚需各大力量做出长期坚实的努力。第一,新型大国关系的框架初露端倪。大国关系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彼此间相对薄弱的部分活跃起来。日俄关系出现突破,双方共同提出“叶利钦—桥本计划”,力争在2000年以前签署“和平条约”;中美关系进入新的发展时期,1997年10月江主席正式访美期间,双方决定致力于共创面向未来的“建设性的战略伙伴关系”。“双赢”、“共赢”代替“零和”逐步成为各大力量追求的主要目标,三角游戏日益落伍,过去的中美俄、美日俄、中美日等诸类三角关系为中美日俄四边关系所代替;各种类型的“伙伴”关系成为国际关系中最为常见的术语,世界主要大国之间可能出现良性互动的势头。第二,大国之间的新机制将开始运行。各主要力量在相互调整中建立了一系列新的双边和多边机制。除中俄之间已有元首定期互访、总理定期磋商机制,中美、日俄、法俄、德俄等国之间也都确立了首脑、外长定期会晤制度。1998年,中俄两国元首和政府首脑的互访将继续进行,美国总统克林顿将访华,俄总统叶利钦将访日,江主席将正式访日,中美日俄四大国的关系将有新发展;在多边方面,德、法、俄三国建立的首脑定期会晤机制将正式启动,三国将于1998年上半年在俄罗斯的叶卡捷琳堡举行首次年度定期会晤。1997年12月14日,在马来西亚首都吉隆波分别举行了东盟—中国、日本、韩国三国首脑非正式会晤和东盟—中国首脑非正式会晤,确立了中国与东盟的面向21世纪的睦邻互信伙伴关系。大东盟与中、日、韩三国确立的“9+3”和“9+1”模式,将继续为东亚的安全与合作作出贡献。此外,1997年的温哥华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决定接纳俄罗斯、越南、秘鲁三国为亚太经合组织成员国,使亚太四大国领导人首次能会聚一堂,讨论经济合作与发展问题。第二次亚欧首脑会议1998年也将在英国召开,这无疑有助于欧亚两大洲的发展和世界格局的多极化进程。第三,新型大国关系两面性和前瞻性使它带有某种程度的脆弱性。世界主要力量着眼于新世纪的有利定位,对大国关系已经和即将要进行的调整,都致力于搭筑框架性的大架构,对其丰富、充实、深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美日等国战略调整的模糊性使大国之间相互关系依然错综复杂。各主要力量在战略上的竞争态势有新发展,冷战思维仍然存在,地缘政治上的争夺有增无减,各大国之间的关系仍将在协调与防范、竞争及合作中向前发展。新型大国关系在调整中都不同程度地避开具体矛盾分歧,然而这些分歧将在不同时期、不同程度上严重制约着它们相互关系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