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结束后,在全球和地区国际事务领域呈现出两大基本趋势——追求经济发展和寻求安全保障。在各国与国际社会之间不同程度的相互开放中,国际关系已从冷战后期国与国之间形成的相互依存,进一步深入发展到冷战后时代国内事务与国际事务之间“循环互动”和国家安全与国际安全“互为依赖”、“相互作用”的新阶段,国家安全和国际安全观也开始逐渐发生变化,具有更新的含义和更为广泛的内容。安全意识与安全概念从政治、军事领域逐步扩大到经济、文化、社会、科技、信息等领域。安全概念和政策的指向,从过去着重确认和主要对付来自外部的威胁而延伸到关注国内的经济成长、政治发展、社会生活、本国文化价值体系调整、变化过程中的一些“不稳定因素”和应付可能出现的各种形式的国内动乱。 冷战后国家安全问题新特点 冷战后,国家安全问题日趋具体化、多样化和复杂化。在西方,一些研究安全问题的学者、专家针对冷战后安全领域出现的新现象和新问题,提出了“非传统安全”和“新安全”的概念,以示区别于冷战时代的“传统安全”概念。笔者认为,冷战后国家安全概念的淡化使国家安全问题具有以下五个新特点,这些特点对于冷战后国家安全观的形成具有重要的影响。 政治化。从国内角度来说,就是一国政治体制和政府权威及其作用大小,以及国家的完整统一性,对于维护国家安全至关重要。从国际角度来说,维护国家主权、本国的自主性和坚持符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的斗争在冷战后更为突出。涉及国家安全的国际政治色彩和政治斗争不断加重和尖锐。 经济化。就是在“经济优先,发展至上”和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潮流影响以及本国对外开放日益扩大的形势下,国内经济与国际经济相互依存性、互动性越来越大,一国的“经济边疆”也不得不时而出现“前后位移”的现象和趋势,国内和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竞争和争夺日趋激烈。其中发展中国家在走向国际化的进程中“经济安全”问题日益突出,这是一个不仅涉及发展中国家在国际经济体系中本国利益能否得到切实维护的问题,而且直接关系到本国经济发展快慢和人民生活水准升降、社会秩序稳定的重要问题。 社会化。指的是国家安全问题越来越多地与国内社会长期变革进程中所出现的一些阶段性重大社会问题联系在一起。 综合化。冷战后时代的安全概念已不局限于军事、政治或情报领域和范围,而是逐渐扩展到一国经济、金融、资源、科技、信息、文化、社会等诸多领域,而且彼此关联、相互渗透和相互影响。这既是国内经济和社会变革也是对外开放的结果。国家安全问题呈现向综合化方向发展的趋势,同时也逐渐更多地考虑和采用综合性措施和手段从整体上维护和保障国家安全。 国际化。国家安全的国际化表现有三:一是在开放的环境下国内政治、经济、社会等越来越多地受到来自国际的影响,一些源自国际的“不安全因素”会不时地渗透或波及国内。它们突出地体现在经济、科技、文化及社会治安方面,如国际股市、汇市的动荡及重大的国际性和地区性金融危机,计算机系统和信息网络难以预料的“严重故障”、“有意破坏”和“突然失灵”,西方政治思潮和文化价值观的渗透影响,吸毒、贩毒、各种走私、黑社会势力内外勾结等跨国犯罪。二是一国的发展与稳定既受制于国际环境的影响,同时也对国际环境产生影响。一方面国内稳定与否所产生的影响已不像过去仅局限在国界之内,而将辐射或波及邻国、周边地区甚至整个世界;另一方面一国发展所倚赖的资源、市场、技术、产业等要素相应地与国际经济形成越来越紧密的“互动循环”关系,因而一国的贸易政策、产业政策、科技政策、能源政策、资源保障战略的制定都将影响其他国家对其本国相关政策的制定和调整。三是国家间的安全关系已不再是过去那种“零和关系”(即一方所失必为另方所得)。在核时代和高科技主导的未来世界,无论是大国还是小国,寻求绝对的安全已不再可能,“绝对的安全”也就是“绝对的不安全”。因而国家的外部安全问题不再纯属一国的事务或由一国的政策所能解决。 因此,安全因素多样化、安全利益多方化、安全关系多边化、安全问题国际化,是今后国家外部安全格局的演化趋势。 当前国际安全问题的六种来源 目前诸多的国际安全问题主要来自六个“源点”:一是冷战时代遗留下来的问题,如朝鲜半岛问题、中东和平问题等;二是冷战后时代产生的问题,如波黑问题、北约东扩与欧洲安全问题、核扩散问题等;三是一些国家内部动乱、政局不稳、甚至武装冲突和内战所引起的周边地区的问题,像前不久在卢旺达、布隆迪、扎伊尔国内所发生的武装冲突,苏丹国内政府军在南部的反政府武装之间的冲突等;四是冷战后“强权主义”政治干预和单方面对别国实行经济制裁的加剧,以及个别大国在双边关系及全球政策中依然崇尚“冷战思维”的“威慑”、“遏制”概念,因而时常导致双边关系的矛盾、紧张甚至对抗,引起周边国家的担忧及所在地区局势的不稳定;五是国家间一些历史长期遗留的有关领土、岛屿、海洋疆界的划分和归属的争端问题,如日本和韩国关于“竹岛”或“独岛”之争,秘鲁和厄瓜多尔为亚马逊河塞纳帕流域划分纠纷爆发军事冲突;六是历史上长期形成的民族、部族、宗教矛盾至今未能解决,在冷战后时代则更多以一种要求“自治自决”或“分离立国”的形式爆发出来,并呈现向外蔓延扩大的趋势,如阿富汗与非洲一些国家内部的部族冲突,塞浦路斯希腊族与土耳其族之间的对抗等。这些争端、冲突的影响都已超出国界而辐射到周边地区国家,并引起国际社会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