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5485(2020)01-0029-08 高等教育在其初始及演进的过程中,不同高校作为行为主体在发展中形成了客观现实的资本累积(capital accumulation)和惯习对其发展进行指导,从而产生了从属于社会空间的新场域——世界一流大学场域。该场域在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同时也与其他场域保持着流通关系,并通过其他场域的传递与转化,使其行为主体和空间自身都处于演变的状态。在这个空间中,各个主体所具有的资本体量与结构决定了行为主体在场域中的相对位置,并在主体间的权力博弈中进一步建构世界一流大学场域。惯习作为历史性的影响因素,对不同主体的行为、策略等有着延续性的影响。从关系主义的思维方式来看,世界一流大学的现实局面是由各个行为主体的既定行为结果、结构以及二者相互作用下的历史所共同构成的。[1]世界一流大学在发展演进的过程中遵循着现实规律,同时也在能动性地构建自己的发展路径,从而在发展中呈现出世界一流大学场域的自身特征及生成机制。本文结合布迪厄(Pierre Bourdieu)的“场域—惯习—资本”理论,依据经济学的视角,通过对世界一流大学发展过程中所表现出不同维度的典型特征进行探究,以期对世界一流大学的演进特征和生成机理有所揭示。 一、世界一流大学的发展契机 世界一流大学的生成是外界环境和大学自身发展需要双重作用的结果,世界一流大学通过推动科技进步、文化发展和人才培养等对所处环境进行着自主构建。世界一流大学群体是与外部进行正常交流且具有独立性的整体,整体内的各高校之间也在发生相互作用。而外部客观环境以直接或间接、正向或反向的方式对世界一流大学场域内部结构有所作用。因此,对于内在联系的把握必须建立在对外部环境的清晰认识基础之上,通过探讨外部环境对场域、资本及惯习的影响,有助于深刻理解世界一流大学的演进特征及生成机理。 (一)交往职能的凸显引起场域的结构化 大学的职能与客观环境的现实需求密切相关,随着大学交往职能逐渐进入研究的视野,世界一流大学场域的内部网络结构在纵向的历时性视角下和横向的共时性视角下有了巨大的转变。世界一流大学作为一个场域的存在,遵循着相对独立的运行模式,但也不可避免地受场域外空间力量的形塑,同时基于场域自身的动态性,内部结构对场域的建构具有一定的制约作用。世界一流大学的场域主要呈现为网络关系,大学交往职能与网络关系的交互作用影响着场域内部结构的结构化。 所谓世界一流大学场域,是指以世界一流大学为行为主体,在不同位置之间产生相应的客观关系的空间。也就是说,作为客观关系存在的社会空间,场域在某种程度上也被看作一个网络或构造。社会交往的场所正在逐渐进入公共领域,交往的职能正逐渐进入大学职能的主流观点之中,大学较之于其他公共领域的突出特点在于其社会交流的载体以知识为主。从实现角度来看,知识作为纽带将大学和知识经济联结的同时,[2]大学自身又成为一种媒介,将知识和文化通过大学与社会相联系,在大学这个场所内,交往成为了大学的核心任务之一。[3]世界一流大学在社会声誉以及学术水平等方面均处于高等教育范围内的顶端,大学作为“信托”子系统中的重要机构,通过自身使得文化系统与社会得以缔结而产生相互作用,[4]世界一流大学场域中的各个大学的资本积累体量与结构在研究型大学中处于领先地位,是该“信托”子系统中作用最关键的机构,自然在交往主体之间处于核心地位,且产生的交往作用也占据核心位置。 (二)现代电子技术提供资本增殖的动力 现代电子技术打破了空间限制,使得空间成为优先于时间的发展条件,对于全球空间的布展成为了资本逻辑的作用对象。把握当前机遇需要雄厚的财力、人力等条件的支持,而世界一流大学雄厚的资本将有助于抵御发展风险,在面对全球化时代挑战过程中实现自我的适应与超越,追求资本增殖也是现实情况下世界一流大学加强建设的关键之一。 资本积累为世界一流大学场域的创生提供了条件并作为实践工具服务于场域的后续发展。资本的工具作用在时间上体现为其前期的积累构建出世界一流大学场域,其后,场域内的行动主体利用资本进行权力博弈,通过场域内行动主体间的博弈,行动主体不断处于流动状态,为保持或突破自己在场域中的位置,个体需要不断博弈以使自身的资本增殖,而场域是一个有界限的开放空间,当行动主体在场域内部的资源争夺达到饱和状态后,便会将资源攫取的空间放到更广阔的场域,也就是说,世界一流大学有可能挤占非世界一流大学的资源并转化为自身的资本。“在存在论反思的时代,资本越来越体现为一种刚性的、自我组织与自我扩张结构,它越来越体现出自身的稳定性和层级性,主体也日益成为资本结构化中的要素与资本扩张的工具”[5],在世界一流大学场域内进行着资本扩张。一方面,场域内的主体在日常运行中有对于生产要素的需求,而资本作为重要的生产要素,成为了世界一流大学场域内权力博弈的对象;另一方面,在资本逻辑下,由于经济的全球化必须以新信息和通信技术的出现为前提,[6]现代电子技术促进了传统媒介生态的革新,[7]从而为资本增殖的实现提供了契机。现代电子技术的发展与全球化的速度、广度密切相关,世界一流大学的发展唯有适应全球化的需求才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可以说,在全球化进程中,世界一流大学场域的资本也有了更大的增殖空间,更使该场域有了偌大的建设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