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机制:试论展览说明文字撰写的 理论中介 ——以美国2016-2018年“展览标签 写作卓越奖”作品为例 周婧景(复旦大学)/《中国博物馆》,2019.4.53~62 说明文字,又称标签(Labels)。麦金尼(Mackinney)认为它包括“展览简介、说明牌、墙面文字、信息描述、标题、图表的文字注释、卡片及解释。”王宏钧则将其分为三类:“大小标题; 单元、组说明,有时还需小组说明;展品说明。”文中所探讨的说明文字专指“展区内所有与展览内容相关的版面文字”,即“标题、前言和结语、各级看 板、说明牌”。近年来,中国博物馆步入高速发展通道,但这种繁荣是否真正给博物馆带来转型和发展的契机,并切实地推动展览传播效益的提升。当前展览的质量问题亟待深刻反思,整体的改善涉及到众多方面,但真正的进步依赖于正确方向下每一个局部和细节的突破。所以,我们的理论研究不能仅止步于对展览议题的宏观探讨,还需就各种展览要素开展精细化研究,而说明文字正是一个亟待讨论的展览要素。从研究的逻辑起点考虑,有必要先对当前中国大陆关于说明文字的认识及其现状作一个分析。在我们看来,如果从观众受益情况对说明文字作一个基本评估,至少存在三方面困境。 第一,对说明文字的撰写认知混沌,存在错误引导的风险。一方面撰写者中出现孤芳自赏的“器物”派和循循善诱的“说教”派两种倾向,前者认为器物是自明的,无需阐释;后者将展览变成策展人一展学养的平台,导致观众在庞大和深奥的信息压迫下选择 放弃。另一方面政府在定级评估、运行评估、免费开放绩效考评和十大精品推介中对说明文字的规定定位模糊,导致实践偏位。第二,解决说明文字撰写问题的理论基础尚未形成。第三,说明文字的撰写尚未形成中国博物馆界的普遍做法。鉴于上述三方面困境,笔者认为在当代博物馆高速发展的背景下,要切实提升博物馆展览的传播效益,应当摆脱宏大议题的泛化研究,加强对各展览要素相关理论与实践的探讨,包括文字说明认知定位、学科知识及普遍做法的探讨。如何利用注意力机制与另一临时性的时空与社群构筑连接,以实现作为展览要素之一的说明文字的效益最大化,我们将尝试从客体、主体两方面因素入手,提出撰写时以注意力机制作为理论中介的普遍做法,并以2016-2018年美国展览标签写作卓越奖作品进行举证。 基于客体因素的做法:1、促使注意指向实际对象——说明文字从具象信息开始。2、建立刺激物的关联——构建说明文字的整体性。3、强化刺激物性质——保持说明文字的多样性。4、使用多种方式避免刺激物单一 ——追求说明文字的丰富性。基于主体因素的做法:1、促使观众达成理解——采用能理解的词汇及表达。2、关联主体的知识经验——实现说明文字的相关性。3、满足主体的需求兴趣——开展多样化的观众调查研究。4、保持注意力集中稳定——依赖同理心,积累情感共鸣点。5、促使不同注意互相转化——推动多元观众的身心参与。 说明牌一直以来都是“博物馆学实践的一个重要话题”。在今天的博物馆中,说明文字通过语词阐释体系的构建,为观众架起一座动态对话且参与感强 的桥梁。在展览理念几经变革“从最初只重视物件展示,到强调物件相关的知识传授,近几十年开始关注物件对人的意义构建”后,简单的非阐释性说明文字已无法吸引观众。这是说明文字撰写者面临的新挑战。为此,我们尝试追根溯源探究说明文字引起观众关注的理论中介及其普遍做法。撰写说明文字者要以较少文本,关注真实空间中的真实物件,又要立足于服务不受限制的各类观众,撰写难度显而易见。如何通过说明文字促成物件与观众的对话?文字特点、观众知识经验及其任务与目的影响着观众注意的范围;注意的稳定性又受到文字特点、观众任务与目的及其自身状态影响;对展览熟悉程度、文字是否具备整体性和理解性是注意分配的条件;而注意的转移则受制 于文字的刺激强度和周围其他展览要素的干扰等。虽然成功的说明文字无法挽救一个糟糕的展览,但却能予以缓解,同时又是优秀展览必不可缺的要素。“细节决定成败”——包括说明文字在内的博物馆微观领域的深入探讨,目前仍为我们博物馆学研究的瓶颈,需开展逻辑推导或实证研究,其恐怕既是学科发展和专业提升的见证,也是必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