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13/17.51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1094(2019)06-0089-0015 1945年到1953年斯大林去世,是二战后苏联文化的恢复发展时期,同时也是斯大林和苏共中央在文化领域开展意识形态运动的另一重要时期。 战后的苏维埃国家满目疮痍,国家经济遭到了灾难性的破坏。尽管如此,国家对科学文化领域的投入依然有所增长,战后苏联科研发展初具规模,在第四个五年计划期间,科研部门的数量增长了近三分之一;在哈萨克斯坦、立陶宛、爱沙尼亚创建了科学院;许多科研机构建立起享有国际声誉的学科;苏联艺术科学院也建立起来。 战后初期,苏联文化继续其独特的战争题材并大放异彩。在文学界,前线归来的一代人开始文学创作,他们新鲜的生活体验——鲜活的战争体验,迫切需要消化、感悟①。同时,这一时期的文学也有反映和平时代苏联人民生产生活的作品。在艺术界,著名的作曲家普罗柯菲耶夫、肖斯塔科维奇、米亚斯科夫斯基等奉献出自己战后新的作品;画家们也立刻投入积极的创作;在电影艺术方面,战后很快就有新的影片问世。 总之,这一时期的苏联文化发展的突出之处是:科学家创造性的劳动结出丰硕的成果,一系列新的科学技术成果问世;文学艺术领域出现了鲜明反映刚刚过去的战争的一系列作品。 在人文科学领域,开始探讨研究社会科学的新角度。苏联人民开始了解外来文化,尝试与外部世界文化接触。战争年代催生出对自由的渴望:人们希望战后的社会生活自由一些,党和国家对于文学艺术领域的监督宽松一些,实行创作自由。成千上万去过欧洲的人的个人印象打破了关于可怕的资本主义那种宣传的旧框框。战争时期与西方国家的同盟关系使人们寄希望于战后开展与西方国家的文化联系和接触。 我们知道,苏联战后对外文化联系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因为冷战开始了。 一、反世界主义运动的源起:苏维埃爱国主义运动 冷战破灭了所有与西方接触、缓和关系的希望。与外部资本主义世界做斗争,苏维埃政权继续沿用了战前30年代意识形态工作的做法。回忆起战后时期,谢皮洛夫②写道:战后初期是“苏联辉煌的胜利”光芒照耀的时期。然而,明显的是,意识形态领域的某些部分,“没有跟上胜利和光荣时代的步伐”③。斯大林认为,党在意识形态领域的工作“有严重的不足和盲区”④。 当时中央主管意识形态的日丹诺夫这样阐述其工作思路:“战争结束了。斯大林同志的想法是这样的:近期不仅要全面恢复社会主义工业,还要切实地推进工业发展。农业也是这样,恢复,发展。但是,要说到根本性的任务,那就是在群众中进行深入的意识形态工作。”⑤ “我们在原野上战胜了敌人。现在帝国主义在思想领域向我们展开更猛烈的攻势。千百万士兵出过国了,他们看到的不仅有坏的东西,也有某些诱惑摆在面前。而许多他们看见的东西是表面的,片面的假象存在脑子里了。无论如何,人们想要享受自己胜利果实的甘甜,想要好好生活:住好的住宅(他们在西方看到了),吃好穿好。 “在一些知识分子中,也不仅仅是知识分子,弥漫着这样的情绪:让所有政治都消失吧!我们只想好好地生活。最近以来,斯大林同志经常告诫我们:政治是苏维埃制度的活的基础。所以说,不问政治的、消极的情绪是极为危险的。这些情绪,再加上膜拜西方的思想,对于我们国家的命运来说就更危险了。”⑥ 党组织向思想不成熟的居民进行意识形态的灌输成为战后苏联精神生活的主要内容。战后这场意识形态运动的基本方针是,发扬苏维埃民族自我意识,其结果是对于自己国家的历史、民族英雄的热爱空前高涨。 1945年5月24日,斯大林在克里姆林宫为红军指挥官举行庆功会上的讲话成为苏联长时期爱国主义精神教育宣传的范本。讲话指出:已经形成共识,参战的俄罗斯军人“是苏联的领导力量”。“我想举杯祝我们苏联人民健康,首先是俄罗斯人民健康。……因为他们是加入苏联的所有民族中最杰出的民族。”⑦这种爱国主义带有明显的俄罗斯民族主义色彩。 宣传机关的领导力图“不曲解”斯大林同志的祝词。《真理报》社论和其他报刊解释道,苏联和俄罗斯人民的爱国主义丝毫没有认为自己是“天选的”,“优于”其他民族,而与其他民族分离、轻视其他民族的含义。应该坚信,俄罗斯民族,作为苏联民族大家庭中最强有力的兄长,把与希特勒侵略者斗争的重担挑在肩上,他光荣地完成了这一伟大历史使命。 战争的胜利使重新评价俄罗斯文化在苏联文化和世界文化中的贡献成为可能。导致这一切的不仅是因为苏联学者和文化工作者在卫国战争中做出巨大贡献,帮助苏联红军击溃德国法西斯,进而解除了数世纪人类文化遗产惨遭希特勒毁灭的威胁;另一个促使重新评价俄罗斯文化的因素是,把俄罗斯和苏联的文化成果与西方文化成果相对立的趋势。 莫洛托夫于1947年11月6日讲道:“外国资产阶级的雇佣文人预言,战争期间随着其征程到过欧洲许多城市和首都的苏联人见识了西方的秩序和文化,回国之后将期望在自己的祖国也建立那样的秩序。而接着发生了什么呢?复员军人……以更大的热情巩固集体农庄,促进厂矿的社会主义竞赛,站在了苏维埃爱国主义者的前列。”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