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产物,它是雅尔塔体系的重要一环。美、苏、英、中四大国创造联合国的目的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美、英、法三国创立国际联盟有一致之处,即维护战后世界和平,防止新的世界大战。因为世界大战给人类带来了空前灾难,人们于大劫之后犹有余悸,因此想在集体安全的框架下建立一个范围广泛的国际组织,以此维系世界和平,防止或迟滞新的世界大战爆发。 联合国有三大宗旨,第一个就是“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众所周知,作为凡尔赛体系的重要一环的国际联盟,在维持战后和平、防止战争方面基本上是失败的,那么,二战中酝酿、二战后诞生的联合国在维护世界和平方面有什么“高招”呢? 一、联合国具有普遍性和权威性。 国际联盟是“由少数大国特别是英、法操纵的缺乏普遍性和权威性的跛足国际组织”①。而联合国则具有空前的普遍性和相对高得多的权威性。国联最初只有26个成员国,最多时为58个,连战胜国美国都拒绝参加,苏联迟至1934年才被接纳,1939年又被开除,日本和德国在1933年又相继退出。包容范围的狭小和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随意性(先后有18个国家退出或被除名),使国联的权威大打折扣。威尔逊为国联设想了集体安全的一整套措施,并概括成为“安全”、“裁军”和“仲裁”。但理想与现实相去甚远,国联的历史乃是一部集体安全设想失败的记录。被侵略国的申诉最多只能得到残缺不全的“道义”支持(如李顿调查团报告书);侵略国可以不顾国联的谴责,我行我素,甚至以退出相要挟;控制国联的英、法各怀鬼胎,对德、意、日大搞绥靖主义。国联的种种表现,使中小国家为之“齿寒”。国联的上述表现,关键在于它无力履行对违反盟约进行战争者实行经济和军事制裁措施,它缺乏采取强硬措施的必要的“牙齿”②。 国联的前车之鉴为后来的联合国提供了许多意义深远的警示和教训。为使维和作用真正落到实处,联合国作了如下努力: 首先,联合国宪章对国联盟约作了“扬弃”,宪章确定的维持和平、制止侵略的集体安全机制远较盟约可行、完善和具有权威性。我国著名的联合国研究专家李铁城认为,宪章超过盟约的地方有四点:(一)鉴于两次大战的战祸和国联的教训,宪章列有内容广泛的关于和平解决国际争端的规定;(二)宪章不但废弃了战争的权利,并且废弃了诉诸武力的权利;(三)宪章对于制裁侵略具有盟约从未有过的权威和手段;(四)宪章列有明确的预防外交条款。 其次,创立了联合国维持和平行动,为缓解地区冲突、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做出了独特贡献。维和行动不是联合国宪章中所规定的,而是在战后复杂多变的国际关系中的一个创造。李铁城认为:战后地区冲突此起彼伏,和平解决争端不可求,强制措施又不可取。怎么办?就出现维持和平行动这样一件新事物,它是介于强制措施和和平解决争端的一个中间环节,是宪章所未曾预料到的③。联合国的维和行动,从1948年6月建立第一个联合国巴勒斯坦监督组织到1992年4月向原南斯拉夫地区布署维和部队,总共有25次。维和行动大致可分为两类:一是由非武装的军事观察员组成的观察团,监督停火或有关协议的实施;二是装备用于自卫的轻型武器的维和部队,以确保停火,恢复冲突地区的法律与秩序,维持和平。 纵而观之,联合国的维和行动有基本成功的,有基本失败的,也有介乎二者之间的。但不管怎么说,维和行动在缓和紧张气氛、沟通敌对双方和谈渠道、降低战争的烈度、保护战俘和无辜人民等方面起了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正因为如此,它的生命才得以延续,并有逐渐扩大之势。1988年9月29日,诺贝尔和平奖被授予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就是一个明证。当然,联合国的维和行动,由于其所处的历史环境的复杂性,决定了它的目标和手段的有限性。事实上,仅仅依靠维和行动是难以消除战火的,国际冲突本身是许多复杂因素的综合体,只有冲突双方和国际社会的共同努力,方能彻底解决。 再次,联合国具有多种和平解决国际争端的方法和手段。按宪章,联合国拥有包括谈判、调查、调停、和解、仲裁、司法解决、区域解决以及当事国自行选择的其它和平方法等的解决争端方法。这些方法总的特征有两个,一是主持正义,二是斡旋。战后,联合国对几乎所有较大的国际争端都进行了调解,以上方法被不断地使用,实践证明,联合国的调解作用远较昔日的国联有效。当然,有些国际争端由于大国直接介入,或有大国的背景,使得联合国的调解颇为困难,但这不是联合国本身无能,联合国不是超国家组织,前秘书长瓦尔德海姆曾说:“我们(指联合国,作者注)是由主权国家组成的,我们只能做到主权国家让我们去做的事”④。只要世界上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依然存在,联合国就不能发挥其完全的功能。 第四,联合国还拥有除和平手段以外的强制措施。这主要是指联合国宪章第七章所规定的军事行动,国外学者认为,联合国最具威力的就是这一条,这也正是被认为国联所缺乏的“牙齿”。联合国的强制措施是为促成和平不得已而为之的最后手段。作为集体安全组织,强制措施是必须的,否则权威无从谈起。战后联合国对罗德西亚的制裁和对南非的武器禁运以及对伊拉克吞并科威特所作出的制裁是符合绝大多数会员国的愿望的,但由于霸权主义作祟,联合国也留下了武装干涉朝鲜的不光彩纪录,此外,对利比亚和南斯拉夫的制裁也具强权政治的色彩。 二、联合国在推动裁军与军备控制、制止军备竞赛方面作出了巨大努力,发挥了一定的功效。 裁军与削减军备是维护世界和平的重要步骤。国际联盟不仅在制止侵略、维护和平方面留下失败的记录,在裁军方面也留下了失败的记录。国联仅一个裁军会议筹备委员会就开了5年(1925年底至1930年底),其间共召开了118次会议,结果只是通过了一项毫无内容的裁军公约草案,并附有各国提出的几项保留意见。从1932年2月至1935年5月,国联共召开了三次正式裁军会议,每一个大国都提出了有利于自己的裁军计划,因相互抵触,均遭否决,最后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