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J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104(2019)01-0061-09 互联网条件下,特别是Web2.0时代到来后,我国的公共文化参与进入了新的场域,既建立在原有文化实践的基础之上,又加入了新的象征性实践的结构和运作逻辑。虚拟空间参与者从单方面的信息检索和获取行为扩展到包含获取、接纳、反馈等的系列交互,为虚拟空间中的文化参与提供了新的聚合方式。互联网条件下虚拟公共文化空间提供数字化文化资源与文化参与场所,搭建空间运行逻辑与行为规范,允许参与者以虚拟身份进行文化学习、文化交流、文化需求反馈、文化创作等虚拟文化活动。虚拟公共文化空间与物理公共文化空间相互融合、有机互动、平级运行,一方面使公众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文化参与自由,另一方面又使他们在自己所创造的文化符号之中迷失和受到束缚。 互联网条件下虚拟公共文化空间的存在形式呈多样化,形成不同的管理主体、行为规则,参与文化活动的人群随之产生交流与冲突。政府作为虚拟公共文化空间责任主体,其管理行为受到空间内不断革新的新形式和新内容的挑战,在此背景下,厘清虚拟公共文化空间的形成机理为何,管理如何分工,何种空间环境催生虚拟公共文化空间自我造血能力并使公民的文化需求得到满足等问题,对我国虚拟公共文化空间及公共文化服务治理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参考行为空间形成机制及分布特征与虚拟公共文化空间中虚拟人的行为理论,试图解答虚拟公共文化空间内的人在做什么,为什么称之为“空间”,与物理公共文化空间内的活动有何不同,对传统的文化生态与现实社会产生怎样的影响等问题,突出不同种类的文化行为与虚拟公共文化空间的相互影响,并据此进行虚拟公共文化空间模式优化。 一、国内外关于互联网条件下虚拟公共文化空间的研究综述 国外关于虚拟空间模式研究开始较早,成果丰富,但大部分研究聚焦于公民在线表达与政治参与在推动民主化进程中扮演的重要作用,虽有涉及虚拟公共文化空间中文化活动的社会心理和文化意义,但少有研究进行虚拟公共文化空间形态和文化活动参与者路径与行为模式的抽象归纳。早期美国学者卡尔·谢尔多(1998)已通过诠释虚拟空间对人们不同需求的满足过程和原理,将虚拟社会空间化、具像化,但未进一步提炼虚拟空间中个体的文化参与行为模式。[1]Zizi Papacharissi(2002)指出互联网使信息传递与讨论的范围空前扩大,但也导致了讨论信息获取不平等和话语破碎化,为本文建构虚拟公共文化空间三维探索模型提供了基础。[2]27Bjarki Valtysson(2010)肯定了Web 2.0条件下的交互式数字文化景观中公共文化参与的价值,进而探讨何种文化政策有利于数字文化公共领域的文化参与,但未能从虚拟公共文化空间环境形态角度分析该问题。亨利·詹金斯(2012)在《融合文化:新媒体与旧媒体的冲突地带》一书通过分析互联网条件下文化制作人与消费者、草根与媒体公司既相互融合又相互斗争的状态,提供了虚拟公共文化空间中文化生产传播管理权力的去中心化的视角,为本文关于虚拟公共文化空间社群的自主管理与政府管理分工困局提供了借鉴思路。[3]206 我国虽尚未形成完整的虚拟公共文化空间理论体系,但针对虚拟社会性质与虚拟空间中人的行为已有一定的研究成果,多集中于人际关系、心理研究、伦理学、失范行为等方面。胡昌龙(2016)在《虚拟社会网络下集群行为感知与规律研究》一书中,从集群行为感知、模式和规律挖掘、管理引导机制三个层次的基础行为感知和建模仿真展开,对网络集群的规律及管理方式做了分析。[4]84董凤娟(2012)在《我国虚拟社会的管理问题及其对策研究》中强调虚拟公共空间管理中政府、市场、第三部门作为管理主体在地位上的平等性、在行为上的互动性与合作性。[5]31谢俊(2008)在《虚拟自我论》中将在虚拟空间中虚拟自我的表征作为主要研究对象,并分析了自我的现实性与虚拟性之间产生张力的原因。汪波(2011)在《中国网络公共空间:镜像、异化与理性建构》中对虚拟公共空间中的公共参与与民众心理进行了分析,虚拟人的心理认同多来自于相似社会处境形成的共同心理感知,并指出传播效率提高后通过公共表达参与或影响公共事务决策的民众更容易受到个人或集团利益的影响。[6]65张文佳等(2009)在《时空制约下的城市居民活动—移动系统——活动分析法的理论和模型进展》中总结了空间规划中居民路径与活动分析法,为本文提供了基础分析思路。[7]68目前虚拟空间中文化参与的行为模式是研究中较少触及的,这也是本文研究的立足点。 二、虚拟公共文化空间在社会发展中的主要作用 虚拟公共文化空间内部活动的发展革新是公民文化需求变化的重要体现,一方面在精神领域弥补着物理公共文化空间的现有局限,另一方面因其操作便捷、技术快速赋能迭代等特征,肩负起新时代文化活动内容形式转型升级的任务。 1.文化教育与信息传递功能 虚拟公共文化空间建设为具备基础信息素养的民众提供了额外高效、便捷、低成本的文化知识来源,虚拟空间渠道与集群大大降低了普通民众接受文化教育与专业知识的门槛,这对提高我国公民的文化素养,满足群众基本文化需求,传播与弘扬中华民族文化内涵与中华美学精神具有重要作用。 虚拟公共文化空间中的文化教育与信息传递以服务学习为核心。站在学习者与信息接收者的立场上,帮助他们解决获取知识中的困难与阻碍。不同年龄段、不同学习习惯的人可于在线公共文化数字资源的虚拟平台选择自己喜爱的风格,甚至直接向相关领域的专家请教;知乎等知识集群帮助人们有选择性地跳脱出以教师、课堂、书本为中心的学习模式,从问题本身出发尝试解决问题、找寻问题,直入问题本质进行探讨与比拼。虚拟公共文化空间的文化教育与信息传递功能顺应了时代对于教育的更高要求,促使人的教育向更人性化且有针对性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