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感到,我们这个时代太伟大了。也许历史上很少有这种人民大觉醒的时代。我们亲眼看见,人民是怎样在赢得战争并创造着活生生的历史。几乎每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可歌可泣的。假若我们不能把人民这一段英雄的历史反映出来,我们真是惭愧死了。因此,我曾经对自己说:晨曦,你应该对得起人民,你应该写出无愧于时代的诗篇!即使今天不能,也许在明天!”这是魏巍新创作的长篇小说《火凤凰》中一个人物晨曦的一段对白。这位后来在残酷的斗争中英勇牺牲的主人公的内心表白,实际上也是作家魏巍的心理历程。正是这种可贵的时代责任感和强烈的历史使命感时刻萦绕在魏巍的心头,驱使他在年逾古稀的日子里,笔耕不辍,经过两年半的精心结撰,完成了近50万字的长篇小说《火凤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70周年和抗日战争爆发60周年献上了一份厚礼。 《火凤凰》是魏巍以中国革命战争为题材的第三部长篇小说,前两部是《东方》和《地球的红飘带》。《地球的红飘带》反映的是土地革命中工农红军举世闻名的二万五千里长征,《火凤凰》反映的是伟大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东方》反映的是震惊世界的抗美援朝战争,这三部小说合起来可以说是革命战争三部曲,是几乎囊括了20年间中国革命战争的壮丽画卷。列宁说过:“如果我们看到的是一位真正伟大的艺术家,那么他在自己的作品中至少会反映出革命的某些本质的方面。”魏巍不愧为一位真正伟大的艺术家,他的新作《火凤凰》同他的其他两部长篇小说一样,是名副其实的中国革命的镜子。 狂飙时代的人生脚印 从革命战争的壮丽画卷来说,《火凤凰》和她的姐妹作是相同的;但从反映战争的角度来说,她又有自己的独特性。她主要是写几个青年知识分子在火热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所走的人生道路。他们之中,有的锻炼成长为成熟的革命者,有的把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抛洒在祖国大地上,谱写了感天地泣鬼神的青春诗篇,有的则分道扬镳,堕落成了革命的叛徒、民族的罪人。作者选择这样的角度来反映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这当然同切身的经历和感受密切相关,但更为重要的是,他站在社会主义中国的前途命运的高度,满腔热忱地关注着青年一代的成长,他期望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出生的年轻人能够从作品中塑造的过去时代的同龄人身上受到启迪,获得借鉴,懂得人生的道路应该怎样走,从而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让自己的青春在与前辈们迥然不同的环境中燃烧发光。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这部作品是魏巍以独特的方式同当代中国的年轻人展开的亲切的对话和心灵的交流。 周天虹是贯穿全书的主人公。他在作品开始出现时只有17岁。他单纯、热忱、大胆,但又带着某种幼稚,“像临近麦熟时节的杏子,黄了一半,还青着一半”。祖国大好河山沦于敌手的灾难和个人毕业即是失业的遭遇,使他陷于走投无路的困境。在被他当作老师的欧阳行的指点和进步书籍的启发下,他克服重重困难,只身奔赴延安,进了抗日军政大学,从此开始了新的生活。抗大毕业后,他来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从最基层的工作做起,直接参加真刀真枪的战斗。在他初上战场的桃花堡战斗中,由于他这个排长缺乏战斗经验,警戒疏忽,兵力布置不当,使十多名鬼子得以漏网,成为这一战斗的美中不足。他奉行老实人的哲学,决不掩盖自己的缺点,使自己逐渐完善起来。严酷的环境和频繁的战斗考验着他,锻炼着他,党组织和生死与共的战友们爱护着他,帮助着他,使他成长为出色的军事指挥员和政治工作者,在关键时刻胸有成竹,指挥若定,在危急关头镇静自若,化险为夷。 对于周天虹来说,一次严峻的考验是他的爱人高红的被捕。他对高红的爱是执著的,深沉的,高红的不幸被捕给他的打击太重了,他难以排遣因失去高红所受的精神折磨,但是当日寇利用他们之间的纯真爱情企图对他诱降时,他写给敌人的答复是斩钉截铁的:“我堂堂抗日之战士,岂能为私情所动哉!望见字速来降我,我军定当优待有加也。”古往今来,留下了多少缠绵悱恻、动人肺腑的爱情故事,但是世人知道吗:共产党人有最崇高、最真挚、最热烈的爱情,而祖国的利益高于一切。周天虹作为幸存者,迎来了他参与缔造的新中国的诞生。小说告诉我们,他将保持和发扬革命传统,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大道上继续奋勇前进。 晨曦是周天虹在抗大的同学,具有浓郁的诗人气质。“远远看到红霞中的塔影,/好像海洋里出现桅杆,/啊,这就是延安,/我登上了革命的大船。//脱掉身上褪色的长衫,/草鞋军装我很爱穿,/从此是大船上一名水手,/经过风浪将变得更加勇敢。”这是他刚到延安时写的诗。初入抗大时他生活有点散漫,集合常常迟到;太醉心于写诗,别的活动参加较少。他的起点并不高,但他坚持走知识分子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来到晋察冀边区后成了出色的战地记者和诗人。但他并不以此为满足,他还要到最艰险的地方去战斗,去锤炼自己。在他的坚决请求下,他被任命为敌人眼皮底下的肃宁县县长。正如欧阳行所说:“他明知道那样的地方是九死一生,却要争着去,也许这就是古人说的‘视死如归’吧!”由于他深入群众,善于向群众学习,他居然创造和总结出了建立革命的两面政权的经验,在全县推广,使凶残的敌人被玩于股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