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1世纪,人们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无数的全球化例子。不管这些例子以流行文化、食品、服装、信仰、实践、技术的形式还是以语言的形式出现,毫无疑问所谓的地球村都已经是一种现实,并将继续如此。所有这些反映全球化的例子,已经成为世界上大多数市民日常生活和人生经历的一部分。例子的数量如此之多,以致对于许多人来说,如果没有它们,生活将变得不可想象。我们只需要想想手机或互联网等通讯信息技术对人们生活的影响就能明白,没有这些东西的生活根本无法想象。这种对人类已经取得的技术和通讯方面进步的依赖,已经导致这些以及另外一些现代化和全球化的标志大规模、快速地传播到了地球的每个角落。 从表面上看,很少有人会否认全球化带来了无数的好处。医疗保健、交往、信息传播方面的进步,以及人们感觉到的生活质量普遍改善,都被视为好处。然而,在表面之下,还有全球化的支持者想要回避的更深层次的问题。 本文试图考察全球化的深层过程之一,即跨文化主义(transculturalism)及其与可以称之为全球控制体系(global system of control)的事物之间的关系。本文认为,跨文化主义已经成为全球主义精英强化全球控制体系的有用工具(或武器),而这种全球控制体系实质上是殖民框架的延伸。虽然人们普遍承认,西方推动的全球化和现代化对全球人口有一定的好处,但这些过程也起到了推广“一个世界文化”(one world culture)观念的作用。虽然表面上看,一个世界文化的观念以及与其相联系的统一和团结内涵似乎也是一种积极的观念,但本文认为这实际上是在宣传推广一种体系,在这种体系当中,世界大多数人口被系统、巧妙地置于以跨国公司、大银行,甚至是以政府为代表的全球主义精英的控制之下。特别是,本文试图确定这些对非洲大陆可能造成的潜在影响。 文化全球化与跨文化主义:一个硬币的两面 2017年4月,南非西开普省省长海伦·齐勒(Helen Zille)在社交媒体上称,殖民主义确实带来了一定的好处。当地新闻和社交媒体对这一“有争议”言论议论纷纷。据德·维利耶(De Villiers 2017)说,齐勒从新加坡回国的时候发了一则推文:“那些声称殖民主义的遗产只是消极的人,请想想我们的独立司法、交通基础设施、自来水等等吧!”这则推文不仅在社交媒体环境中引起了激烈反应,而且还在齐勒自己的政党民主联盟(DA)当中引发了强烈反弹。推文造成的结果是,南非人权委员会(SAHRC)向齐勒提出抗议,而她自己所在的政党对其采取了纪律措施。在为自己辩护时,齐勒道歉说,自己“当时并不是为殖民主义辩护并证明其正当,只是强调其后果并不完全是消极的”(De Villiers 2017)。 以上是在南非背景下正在进行的有关殖民主义的社会和政治辩论的最新表现。自“罗兹像必须倒掉”运动①以来,殖民主义再次被推上了国家舞台。然而,在围绕殖民主义进行的所有辩论当中,很少有人不怕麻烦去关注全球化问题,而笔者认为全球化正是殖民主义的延伸(参见Devet 1993;Ibrahim 2013,p.86)。抛开社交媒体的伪善不谈,平衡地看待齐勒言论的观点将会揭示,殖民主义(以及延伸出去的全球化)确实带来了一定的好处,并且体现了走向现代化的可能不可避免的运动。我们当然不能因为反殖民主义者对那些被视为赞成殖民主义好处的人感到愤怒而指责反殖民主义者,尤其是这些利益是以牺牲原住居民及其文化为代价而产生的。可是,就在反殖民主义者继续纠缠于过去并为殖民主义遗产感到悲哀的同时,殖民主义却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继续有增无减,尽管采取的是一种新的形式。 正如加拉蒂努(Galateanu 2012,p.1035)等人指出的那样,全球化没有普遍接受的定义,因为它“包含了发生在当代社会不同领域的各种复杂过程”。此外,全球化描述了“日益增长的国际贸易和文化交流带来的各个社会和世界经济中发生的变化”(Galateanu 2012,p.1036)。另外一些定义则力求尽可能广泛,以涵盖全球化概念的复杂性(例如,参见Ibrahim 2013,p.86;Scupin and DeCorse 2012,p.433)。定义全球化之所以如此复杂,原因之一是全球化是一个至少包含三个相互联系的维度的多维度过程。因此,我们会听到经济全球化、政治全球化和文化全球化等说法。尽管我们在这里主要关注作为文化全球化的表现的跨文化主义,但考虑到这些维度之间的相互关联性,也有必要简略提及政治和经济层面。 简而言之,经济全球化涉及由跨国贸易和技术的快速运用、更新等因素带来的世界经济相互联系日益增强。根据高尚全(Shangquan 2000,p.1)的说法,经济全球化“是指由于商品和服务跨境贸易规模的扩大,国际资本的流动以及技术的广泛和迅速普及,世界经济体之间日益相互依存”。进而,高尚全(Shangquan 2000,p.1)将经济全球化描述为“全球经济发展不可逆转的趋势”,并认为“信息在各种生产活动和市场化当中的重要性迅速提高”是经济全球化的“两大动力”。 就像上面提到的经济维度一样,政治全球化的特征也是政治因素(而不是指经济因素)的全球相互联系不断增强。在奠加达姆(Moghadam 2005,p.35)看来,政治全球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