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和完善统一开放、竞争有序、高效畅通的市场体系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目标。随着我国全面深化改革的不断推进,认真研究社会主义市场理论,传承发展马克思市场学说,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巧妙处理好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显得越加重要和紧迫。 一、《马克思市场学说研究》简要回顾 (一)笔者在《马克思市场学说研究》中的主要结论。 第一,市场学说是马克思经济思想体系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第二,马克思曾准备专门研究市场问题,只是这一计划没有来得及实现。第三,市场范畴的复杂性决定了马克思的研究特点。只要把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和剩余价值论作为轴心,从总的逻辑联系中把他在不同场合、从不同角度对市场范畴的科学论述加以适当归纳和综合,就可以较为系统地还原再现这一学说的基本思想和基本内容。第四,这无疑是一项艰苦、细致、困难的基础性工作。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卡尔·马克思没有来得及留下市场学说的专著,就否认他的市场学说,否认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方面研究市场理论的必要性。相反,从几十年改革开放的实践看,专门研究马克思本人的市场理论,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更加迫切了。因此,完成这个繁重任务是今天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二)马克思市场学说的核心观点。 市场学说是马克思经济思想体系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马克思市场学说按照逻辑顺序可以归结为四个方面。一是市场的本质,认为市场只是一个伴随私有制、包括资本主义私有制而产生、发展、消亡的社会历史范畴,不会从来就有,也不会永远存在。二是市场的特征,认为市场可以从多方面折射出私有制商品经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复杂形态。三是市场的结构,认为市场具有与私有制商品经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规模、构成和空间布局。四是市场的职能,认为市场是私有制商品经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得以运行的机制载体,是其经济循环系统、比例调节系统、利益分配系统。 市场学说是马克思研究自由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科学成果,具有科学性、系统性、批判性三个鲜明特点,包含着丰富的内容、深刻的思想,是一份永远会激发新思考的宝贵理论遗产。发掘这一理论遗产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二、从“不可以”到“也可以”是传承创新的逻辑起点 对待马克思市场学说要有科学的方法论,即态度要真诚,方法要科学、逻辑要缜密。马克思市场学说是以私有制经济条件下的市场特别是资本主义市场为研究对象建立起来的,学说中关于市场的本质及其他各种规定均以私有制为限。但是,当代的社会主义实践超出了马克思的设想。这就是在社会主义公有制条件下,市场经济及其诸多范畴并未消亡,仍将长期存在,因此,必须结合新的实践,进行理论创新,继承和发展马克思的市场学说。 在完整理解、尊重原意、防止照搬照抄的前提下,马克思市场学说的方法论和某些论述可以有条件、有限制、创造性地加以运用。除了一般讨论市场机制等市场经济的具体问题之外,全部注意力应该首先放在“公有制与市场经济是否兼容”以及“如何兼容”这一前人未曾预料和思考过的重大命题上。这是因为,当前,特别要遵从大局意识和问题导向,解决好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全面深化改革面临的一系列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其中,所有问题的核心要害都合乎逻辑地指向了公有制与市场经济是否内在兼容。这是全面深化改革诸多现实重大问题“纲举目张”的总统领。 (一)从“不可以”到“也可以”是政治上的重大突破,繁重的理论研究亟待跟上。 从思想渊源来看,马克思、恩格斯历来把“市场”和“商品”“货币”视为私有制的产物,限定于资本主义制度的经济范畴,他们对未来社会的基本构想,例如公有制、按劳分配、按需分配以及在全社会有计划地分配社会劳动等,都是建立在对私有制、商品货币关系、资本和雇佣劳动和市场无政府状态的批判性否定中确立起来的。其中,“市场”被明确赋予了鲜明的资本主义制度的印迹。这一点,对后来的社会主义实践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列宁针对俄国十月革命后的实际,实行了新经济政策,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市场自由贸易的作用,强调商业是党和国家“必须全力抓住的环节”。①但同时,他也同样出于国家基本社会制度的考虑,对市场交换持有明显的保留态度,认为这种市场交换仅仅是暂时的、过渡的形式,不久便可以被消灭,代之以“正常的社会主义产品交换”。②斯大林肯定了价值规律和市场作用的长期性,但同样有保留地认为,这种调节作用只限于消费品和农产品的流通之中。在中国,在一段时间里,加紧限制和尽快消灭市场的观点,始终占有正统的、主导的地位,并以此为指导,建立起了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由于受到这一观念的束缚,中国的经济改革始终有意或无意地笼罩在“市场恐惧症”的阴影之中,这就难免使改革进程受到不必要的干扰。经济学界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就已提出的“市场化”改革,遇到了“主义”捍卫者们的严峻挑战。 邓小平对市场与计划的“社会制度”论,一直持有极不赞成的鲜明态度,一以贯之地思考和论述了市场与计划的“基本方法”论。 早在1979年11月,他就已经明确回答了“左”的疑惑。他在会见美国《不列颠百科全书》副主编吉布尼等人时指出:“说市场经济只存在于资本主义社会,只有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这肯定是不正确的。社会主义为什么不可以搞市场经济,这个不能说是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不能说只是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在封建社会时期就有了萌芽。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同样,学习资本主义国家的某些好东西,包括经营管理方法,也不等于实行资本主义。这是社会主义利用这种方法来发展社会生产力。把这当做方法,不会影响整个社会主义,不会重新回到资本主义。”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