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博物馆发展史,可以发现随着时代的更迭,博物馆的社会角色与功能越来越多元化,也越来越重视观众的需求与预期。在“以物为主”到“以人为本”的博物馆转型背景下,博物馆如何扮演好角色,发挥作用和功能,满足观众所需而顺利发展,成为每个博物馆思考的课题。在此发展潮流下,博物馆观众研究也从附属的边缘化地带向不可忽视的重要角色转变。洛克扎那·亚当斯(Adams.R)也在《博物馆观众服务手册》中明确指出:“对于观众的知识与了解是博物馆实践教育的必要条件”①。因此,下文将从博物馆观众研究定义变化与实践、观众研究基础理论以及研究方法手段等三个方面对观众研究进行梳理与分析。 一、博物馆观众研究的定义与实践 英国利物浦博物馆1884年针对观众观展行为所进行的观察,应为文献中最早的博物馆观众研究资料②。1897年德国实验心理学家费赫奈尔(G·T·Fechner)首次在博物馆中用问答的方式来了解观众对艺术作品的反应③。1916年本杰明·吉尔曼(Benjamin Gilman)针对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观众参观经验的探究④,可视为20世纪最早出现的博物馆观众研究。麦尔登(Melton)于1933年在美国进行博物馆观众调查后提出的“博物馆疲劳”⑤的概念使博物馆观众心理与行为研究首次引起了博物馆学者、心理学家和社会学家的广泛关注。 20世纪后期,观众研究不断地发展,研究人员不断增多,案例分析也不断增加,获得的结果也越来越丰富。1978年美国心理学家罗宾逊(Robinson)在芝加哥、纽约等地的博物馆对观众进行了跟踪调查。他在调查时隐藏在不被观众注意的地点,观察观众表情,记录观察时间,并绘制出观众的参观路线,分析观众的参观行为;并根据阶段性的研究成果适当变更展览,对观众前后的参观行为进行比较研究。此外,帕尔松(Parson)和路米斯(Loomis)对观众的参观路线进行了观察和研究,研究结果对博物馆平面布局和陈列室环境的规划设计有很大的启发;比特古德(Bitgood)于1988年提出了“吸引力指数”和“持续力指数”的概念⑥,认为展品是否能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吸引力指数)、吸引注意之后观众能否持续观看(持续力指数)是成功展示的首要条件;约翰H·佛兰克(John H.Falk)和林恩D·迪而金(Lynn D.Dierking)通过对美国、英国、印度等国的二千多名博物馆观众进行访问,深入了解了观众参观博物馆时的需求、动机、记忆等心理活动情况,在1992年提出了“博物馆体验”理论。 随着观众调查实践地不断发展,对观众研究的定义也在不断地变化、更新与完善。美国观众研究协会(Visitor Studies Association,简称VSA)指出观众研究(audience research)是有系统地针对观众基本背景(descriptive)、心理(psychological)及场景(contextual)的相关信息。1974年美国博物馆协会(American Association of Museums,简称AAM)正式成立了“观众研究与评估委员会”(Committee of Audience Research and Evaluation,简称CARE),CARE将visitor及audience交替使用,并认为“观众研究”(visitor studies)是“在博物馆领域里,有系统地从观众身上获得有关实际(actual)观众和潜在(potential)观众的知识,在策划和执行与大众有关的活动时,促进和应用此相关知识。”1998年成立的英国专业组织“观众研究团体”(Visitor Studies Group,简称VSG)在其官网上指出:“观众研究(visitor studies)是快速发展(evolving)和动态(dynamic)的学科,在休闲及非正式教育场合中研究观众。”⑦。2006年,美国博物馆评估专家艾伦·朱斯蒂(Ellen Giusti)在AAM年会的博物馆观众研究专题座谈会中指出观众研究未在博物馆中得到应有的重视,更大力呼吁:“观众研究=将观众置于展览和活动策划的核心”,并且观众研究直接影响博物馆四个层面额决策:市场策略(marketing strategies)、观众服务(visitor service)、教育策划(educational programming)以及展示设计(exhibit design)⑧。从上述的演变我们不难看出,观众研究无疑是博物馆生存与发展的重要基础,它不仅在博物馆展览设计与改陈中起到重要作用,而且也在博物馆的教育活动中扮演重要角色。 观众研究作为一种社会研究,可以让博物馆决策者、公共服务者、展览策划者及活动组织者等不再只根据“权威”、“传统”、“常识”、“传播媒体的舆论导向”以及“个人经验”⑨,揣测观众,而是用“更具结构性、组织性及系统性的过程与方法”来了解观众、进行策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