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嵌入与网络认同个体化 ——流动人口网络社区的文化认同 董敬畏(浙江行政学院)/《浙江学刊》,2016.4.204~209阎云翔曾经提出中国社会个体化的命题。在他的命题中,国家支持个体在经济生活、私人生活方面的作用,但防止个体对政治权力的诉求,且不能容忍个体组织起来的群体性行为,后果是个体无法自然地再嵌入和维护自主身份。笔者在研究流动人口网络社区的认同时发现此一结论同样成立,而且因为资本力量的加入,流动人口的城市再嵌入是以一种个体化方式间接进行的。个体化主要表现在政府和资本共同限制流动人口在城市的集体行动,他们在城市的生活空间、社会空间都是个体化的。网络社区与流动人口的遭遇更加剧了流动人口城市再嵌入的个体化。通过网络社区中血缘、地缘关系的构建,流动人口更容易沉浸和强化流出地的文化习惯、生活方式和关系网络,弱化和消极构建流入地的文化习惯、生活方式和关系网络的适应和融入,这是一种基于网络社区的认同个体化。流动人口网络认同个体化无论对于中国社会的现代化进程和落脚城市的流动人口来讲,都不是正面消息。首先,对于中国社会的现代化进程来讲,我们需要具有普遍主义原则、理性化的公民而非沉浸在特殊主义原则和以自我为中心的乡民。其次,对于希望落脚城市的流动人口群体来讲,都市乡民的个体化生存模式无论对于个体还是群体都是有风险的,无法保护自身权益的。同时都市乡民的个体化再嵌入也无法有效推动和实现城乡统筹和一体化发展。未来中国需要的不是都市里的村庄和都市乡民,而是无论身处城乡还是乡村,也无论是寄居还是定居,他们享受的权利是平等的,公共服务是相同的,认同是一致的。只有如此,民众的公民意识才会滋生,城乡一体化发展才得以可能,民族复兴梦最终才能得以实现。 耽美异托邦 杨毅(天津师范大学)/《粤海风》,2016.4.28~35 耽美文化是一种典型的“女性向”的文化样式,即女性自主创作、消费的文本类型,它通过想象男性之间的亲密关系进而获得女性主导观看的欲望模式。这种原本流行于一部分女性间的亚文化形态,而如今随着线上线下各路大神的“推波助澜”已然形成了一道独具特色的文化符号的所指。伴随着大数据时代和“互联网+”的到来,耽美文化完成了自主空间的建构和意义的生产,在这里,女性终于有了自己的一番天地可以用来肆意的幻想,通过幻想着耽美世界里的各种纯爱故事来抵抗现实社会里女性的生存焦虑和尴尬处境。其实,我们可以找到很多理由来解释耽美文化的流行。从接受美学来讲,耽美文化本身就构成了一种期待视野,一个逸出主流甚至是颇具挑战性的题材使得观看本身都生产出了突破禁忌的快感,再加上另类题材构成的陌生化效果无疑又为这种愉悦增添了几分神圣感,这也就给观看本身生产出独具魅力的象征意义。从大众文化来讲,耽美作品的类型化十足,从古代到现代、从穿越到重生、从校园到职场、从虐心到高甜、从清水文到重口味,总之一切为私人订制的“好看”的元素在这里是应有尽有。从性别理论来讲,关注同性的作品能够让更多人了解到为主流所排斥的社边缘群体的生存处境,进而呼唤一种更为平等合理的性别关系?? 之所以将耽美文化称为耽美异托邦,恰恰就是因为耽美文本为观众(或者说是腐女群体)提供了这样一个另类空间。而这个另类空间既是女性自主建构出的真实场域,也是不同于现实社会生存法则的一个“他者”空间。不妨说,耽美异托邦正是现代社会里充满着生活压力和沮丧感的都市女性建构出的另类空间。耽美异托邦的内部汇聚了女性受众的无数浪漫想象,而这些浪漫想象本身正是耽美文化的意义所在,也是读解耽美文化秘密的入口。耽美文化在一个自身建构的异托邦世界里生产着一种区别于现实的虚假经验,它向人们展示着各种各样精致的情感模式和生存意义。而这些无非就是要把我们带入到耽美异托邦的异度空间里去想象一种并不存在的“真实”。简单地说,耽美文化就是要告诉我们只有这里才是世界全部的意义所在,在这里你可以尽情地“享用”现实世界并不存在但在这里应有尽有的美好。耽美异托邦的吊诡之处就在于它一方面并不是虚构出来而是现实存在的异度空间;另一方面却生产着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的情感和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