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爆发乌克兰危机后,俄罗斯将克里米亚并入俄联邦。美国及欧盟等西方国家一起向俄罗斯发起严厉制裁,俄美关系急剧恶化,甚至有回到冷战时对峙状态的趋势。作为美国盟友的日本加入到制裁俄罗斯的队伍中,这使得刚回暖的俄日关系又渐趋冷。 一、乌克兰危机对俄日关系的冲击 (一)乌克兰危机前的俄日关系 乌克兰危机前,俄日加强政治对话,增进互信,确立高层定期会晤机制,重启两国签署和平条约问题的谈判,双边关系得到缓和。 2012年12月,安倍晋三上台后,非常重视发展对俄关系,谋求实现对俄罗斯的访问,探讨解决领土问题的办法。2013年4月22日,安倍在访俄前夕接受俄通社-塔斯社副社长专访时表示,“日俄关系是最有发展前景的双边关系之一。俄罗斯地大物博,日本拥有先进技术,两国理应发展互补型合作”。他此次访俄的目的有三个,即与普京总统建立个人之间的信任关系;发展和俄罗斯全方位的合作;寻找北方四岛领土争端问题的合理解决方案,从而促进日俄和平条约谈判的恢复。陪同他访问的有一个由120人组成的空前庞大的经济“使团”,就城市环境、医疗、农业和粮食生产等领域的合作同俄罗斯同行展开讨论。①2013年4月28日,安倍正式访问俄罗斯,此次访问距离上次日本首相访俄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会谈结束后,两国签署了有关发展俄日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双方表示将通过谈判消除现有在领土问题上的分歧,根据已有文件和协议,推动和平条约的谈判进程,力争签署和平条约。双方还在交通、能源、金融、反洗钱和人文等领域签署了一系列合作文件,其中涉及建立俄日投资平台、互设文化中心等。此后,两国领导人分别在二十国峰会、亚太经合组织会议、八国集团峰会等各种多边国际场合举行会晤,在乌克兰危机前普京和安倍共会面5次,加强对话,增进了解。甚至在2014年2月索契冬奥会期间,安倍不顾欧美国家抵制普京的意愿,亲赴索契出席冬奥会开幕式,并邀请普京在2014年秋天访问日本。 俄日首脑莫斯科会晤后,两国关系渐暖,确立了重大问题会谈机制化。首先,2013年8月两国重新开启了副外长级的领土磋商,2014年1月举行了第2次磋商。双方首先讨论了当前双边关系发展中的一些问题,并就开展签署和平条约谈判所涉及的领土问题交换了意见。其次,2013年11月在日本首次举行了日本外相和防卫大臣与俄罗斯外长和防长“2+2”会谈。俄外长拉夫罗夫表示,“2+2”会谈将成为俄日两国合作的新形式,希望这种形式能够推动两国关系进一步发展。②俄日仅与为数不多的几个国家建立这种会谈机制。俄罗斯是日本与美国、澳大利亚“2+2”会谈之后的第三个会谈国;日本是俄罗斯与美国、英国、法国、意大利“2+2”会谈之后的第5个会谈国。双方就亚洲未来安全架构、未来联合军演、日本陆上自卫队与俄罗斯陆军互派军演观察员等问题进行了商讨。俄日两国强调,升格俄日国防关系旨在为俄罗斯和日本的国家利益服务。 (二)乌克兰危机爆发后的俄日关系 乌克兰危机爆发后,日本参与对俄罗斯的制裁,导致普京推迟访日,双边关系出现倒退。 因日本希望主动改善同俄罗斯的关系,并在乌克兰危机爆发前频频向普京示好,取悦于俄,故在乌克兰危机爆发后,在追随美国的对俄制裁上,日本为了避免过度刺激俄罗斯,措施相对温和。尽管如此,随着乌克兰危机的不断升级,在美国的压力下,日本不断对俄罗斯追加制裁,导致俄日关系出现大的倒退。 3月18日,日本政府宣布对俄罗斯实施制裁,俄日暂停了关于简化签证制度的磋商以及刚启动的3个谈判:投资合作、开发宇宙合作和预防危险军事活动。5月,日本放弃了与俄罗斯的定期领土磋商,并表示,日本将考虑“七国集团”的意见,确定下一轮谈判开始的时间,目前还不是恢复谈判的时候。③7月24日,日本又临时停止向23个俄罗斯国家部门的领导和其他人员签发签证,所列名单中大多是克里米亚、顿巴斯和卢甘斯克的相关人员。马航事件后,美国及西方国家加大对俄罗斯的制裁。日本内阁8月5日正式批准对俄罗斯追加制裁措施,冻结包括俄政府官员在内的40名个人以及2个企业在日本的资产。同时,日方将按照欧洲复兴开发银行最新决定,冻结对俄罗斯境内新项目的投资,此外,还将限制进口克里米亚生产的所有商品。9月24日,日本又对俄罗斯追加第4轮制裁,禁止对俄出口武器,限制俄银行在日本的融资活动。 针对日本的制裁,俄外交部即时做出明确回应,宣布推迟日俄官方交流。俄罗斯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扎哈罗娃称,俄日两国副外长原定今年8月底就南千岛群岛(日本称“北方四岛”)问题举行磋商,但由于日方批准对俄实施新一轮制裁,俄罗斯认为在此背景下举行类似磋商不合时宜,因此磋商将推迟举行。而此次被推迟的两国副外长会谈原本应为普京访日铺路。自8月11日起,连续10天俄罗斯在南千岛群岛举行了近年来最大规模的军事演习。1000多名军人,近百架战斗机和5架米-8直升机参加军演。机枪、火炮与无人机组成沿海防御,米-8直接降落在南千岛群岛的一座岛屿上。8月13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发表声明,称俄罗斯在南千岛群岛的军演是不能让人接受的,北方四岛是日本不可分割的领土,日本政府提出“严正抗议”。④8月22日日本驻俄罗斯大使接到俄外交部限制部分日本公民入境的名单。⑤这份名单是针对日本对俄罗斯签证制裁开出的。9月24日俄总统办公厅主任伊万诺夫亲赴南千岛群岛中的择捉岛,参观了新建成的军用机场,这表明俄对日本加大对其制裁力度表示强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