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日本是一个富于进取的民族,也是一个富于侵略的民族,对中国一贯采取蚕食与吞并交替使用的政策,由灭亡朝鲜而占我台湾,继又占我东北,而入长城,搞华北五省自治,进而发动卢沟桥战争,企图吃掉中国。 日本蚕食政策之所以成功,实由于国民政府首脑蒋介石的误国政策,他提出:“和平未至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而以其全部精力,围剿中国共产党。日本就利用他的这一危害国家和民族的思想,提出了“共同防共、经济提携”的政策,以获取更多的利益。蒋介石顺从日本的意旨,日本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为征服其他民族,日本向其他国家派遣了大量间谍。日本的大型企业、研究机构、文化交流,都在搜集情报。满铁调查资料表明涉及内容包括日本侵华和占领中国的战略策略手段、机构、人员及其演变等,内容还涉及中国政治、经济、军事、社会、文化、历史、地理、风俗、交通等。 日本还安插了间谍在蒋介石身边,如南选文子(化名廖雅权)潜入国民党国防部,凭色情勾引了一些国民党高官,窃取了重要情报。川岛芳子于1932年“一二八淞沪抗战”后,以舞女身份作掩护,潜伏在上海,和国民党高官鬼混。时任国民政府行政院院长孙科也陷入川岛芳子编织的情网中。孙科以川岛为自己的贴身秘书,使其有机会窃取行政院的机密。这几个间谍与发动“九一八事变”和卢沟桥战争的土肥原相勾结,呼风唤雨,兴风作浪,不断制造事端,使华北陷于混乱,其魔爪伸入到华北各个角落。日本对华北确立了三原则:“一、贯彻经济提携;二、以地方政权为交涉对象;三、要求中央承认华北特殊地位及权益。”①日本以此达到了“华北五省自治”的诡计,从蚕食到吞并的条件已成熟,经天皇批准,便发动了卢沟桥战争。 日本外相广田为其发动卢沟桥战争辩解:一是因为中国排日;二是因为中国不接受局部解决问题。上海《字林西报》对此进行了痛斥: 归咎于中国政府拒绝服从日本之力谋成立局部解决,此种似是而非之辩论,虽可使彼想象以为接受日本之主张可以免去甚大之损失与夫痛苦者之脑中发生反响,然不能欺骗世界也。日本之求区域或局部解决也,不特与其庄严表示认南京政府为中国中央政府之志愿相反,且使中国陷入难关,不得不屈服日本,任令零碎割占中国土地,而对于此种手段之结局,毫不能获其保障。假使中央政府屈从日本之条件,而将因卢沟桥发生之争作局部解决,则众必责其所发抵抗任何继续侵略中国土地之质言,乃属虚伪。因是就政治与军事而论,在何地抵抗最为合宜之问题,遂发生矣。② 日本在华北和上海发动了侵略战争,所散布的排日和局部解决论,绝不能欺骗全世界。《字林西报》又指出: 广田绝不悟彼非在1932年发言也,当时流行的辩词,大可激动人心,而今日则大异于昔,盖全世界皆能察知日本军国加于中国政治全体之压力也。例如广田抨击中国政府实行极恶之排日运动时,不幸其所指之敌,致上裂一巨洞,致不能发出动听之声,要知中国排日情感之最有效力的散播者,即为日本黩武主义之本身,与夫依时失时狂悖宣布黩武主义之意思之善于辞令的日本发言人也。 这样淋漓深刻的批判,剥掉了日本的画皮,使其原形毕露,侵略国这个烙印已经深透了日本的额骨,无论怎样也是掩饰不了的了。 卢沟桥战争发展到8月18日,蒋介石始发表声明:“中国决不放弃领土之任何部分,遇有侵略,惟有实行天赋之自卫权以应之。”③这说明,蒋介石认识到这次挑衅和以往不同。蒋介石在庐山会议上始讲: 平津的存亡,就是中国的最后关头。因为平津之被侵占,则华北全局必至瓦解,我们以后就没有一处可为华北国防锁匙的地区,更无时间以从事国防的建设了。日本如果决心占平津(如果从字义上是假设,战争已开,还这样讲,不妥),则中国必全力对日本作战。④ 平津沦陷,国人无不唏嘘、感叹,发生疑问: 为什么英雄的29军在长城喜峰口战役中,以大刀片武器战胜了日本强盗,而平津战争时却不战而退? 于是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宋哲元到底是好是坏?29军是好军队还是坏军队?论者认为这次溃散最大的致命伤,自然还是在于它内部意见的不统一,秦德纯、冯治安是主战派,张自忠以及少数亲日分子是主和派,刘汝明、赵登禹是没有成见的。此外再加上宋哲元的优柔寡断,汉奸的挑拨,这就形成溃散的先兆。 作家沈从文时在北平,身临其境,具体而真实地写了《忆北平》一文,该文写出了1937年7月29日北平陷落的实情,刊登于1946年8月11日的《大公报》上。沈从文谈及北平沦陷的回忆,有三点值得提出。 第一、讲黄寺弹药库被炸时,北平军民携手救灾的情景: 民国二十六年七月,卢沟桥事变发生,北平故都沦陷前夕,城里远近炮声十分激烈,我住在北平后门外国祥胡同,约下午4点左右,上街探望战事消息,到鼓楼附近时,恰值城外黄寺弹药库爆炸,轰然巨响,一股黄烟直上天空,数千尺烟柱还夹杂有一堆堆紫黑火焰。街上齐集数千人不知所措。因为这个堆积物要向下掉的。若是一小部分向城里坠落,即必然将作出巨大的损害,其时宋哲元部下兵士约一连人,全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正满头满身血污泥土,踉跄退入城内,群众于是全忘了本身风险,呐一声喊,即一切向前迎接上去。最动人的还是那一群从景山来的男女中学生,带了大饼、茶水预备劳军,也冲入队伍中,到大家混合一处时,都无话可说,每人眼中都充满了热泪。一个美国老太太,满头白发如银也插身其间,万分激动地大声说:“年轻人你们好,你们好。”说时也不觉得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