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 从70年代开始，特别是冷战结束以后，西方的新自由主义和新保守主义日趋接近。作者认为原因有三点：一是二者的阶级属性所决定的；二是两者的历史渊源关系；三是两者的社会功能所决定的。 【关键词】 新保守主义 新自由主义 趋近 战后半个世纪以来，西方大国的垄断资产阶级为维护其统治地位，都采用了一个重要的政治手段，即交替使用新自由主义和新保守主义来支配和管理社会经济政治。战后20多年中，美国等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竞相推行新自由主义政策。美国历届民主党政府，从杜鲁门、肯尼迪到约翰逊基本上都仿效罗斯福信奉新自由主义政策，推行凯恩斯主义，主张由政府更多干预经济生活，扩大社会福利措施来缓和阶级矛盾，推动经济增长。因此西方国家出现了战后20多年的高速发展时期。70年代初西方国家爆发了战后最严重的经济危机，新自由主义陷入困境。在这种情况下，各国垄断资产阶级纷纷换马，以新保守主义取而代之。美国的“里根主义”和英国的“撒切尔主义”是新保守主义的典型代表。里根一上台，就鼓吹恢复对资本主义经济的自我调节机能的信仰，反对新自由主义的国家干预，信奉供应学派理论。撒切尔夫人执政后，提出了系统的以货币主义为主的经济政策思想，最主要之点就是放松国家干预，恢复自由经济活力。他们都大力推行国有企业私有化，大砍社会福利，压制工会运动。经过几年的实践，也取得了一定“疗效”。西方国家经济在80年代虽呈低速发展，但却比较稳定，通胀迅速下降。 战后西方政治思想发展显示，垄断资产阶级之所以采用交替运用新自由主义和新保守主义来管理社会经济政治，重要原因是当代世界政治思想普遍具有多元性、稳定性、跨国性、渗透性的特点，促使西方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呈日益接近甚至混同的发展趋势。如，都主张国家干预社会经济，只是干预程度和范围有所不同；都在实行社会福利制度以缓和社会矛盾，只是实施的自觉程度与内容有所不同；都反对劳工运动和社会主义，只是手段略有不同。早在70年代，面对日益严重的经济危机，新自由主义内部就发生分化，其中一部分人转而支持新保守主义的治国方案。在经济上，由奉行凯恩斯学说转向奉行“供应学派”和“货币主义”的经济学说，反对政府干涉经济，主张对企业实行减税以刺激生产和投资。他们认为，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重新分配物质财富的“经济公正”的自由派主张已经失去时效。在政治上，过去自由派认为人权革命能促进经济繁荣，消除阶级冲突，达到社会和谐。现在他们认识到这种社会公正带有明显的幻想成分，他们对政府解决问题的能力不再抱幻想，日益信奉“政府作用有限论”。 80年代末90年代初，国际局势骤变，西方先后陷入经济衰退，西方两种主要政治思潮更显日趋接近。1992年在任总统共和党人布什在竞选中败于民主党人克林顿，说明新自由主义在美国呈上升之势。但是应该看到，克林顿所以获胜，是他标榜自己是既非保守派、又非自由派的“新民主党人”，并高举“改革”旗帜而赢得选民的。1996年克氏竞选连任获胜，采取的是同样的策略，即具有共和、民主两党某些特色的中间温和的政治路线：一方面他突出自己作为“新民主党”人所取得的成就，着力与共和党的极端保守派相对比；另一方面他又采取“拿来主义”，容纳了共和党人的某些主张。他在第一届任期内实际上已经接过共和党一些对低收入阶层开刀的政策，如取消实行已有60年之久的资助贫困家庭未成年子女的计划，减少合法移民享受的社会福利，削减赤贫家庭领取的食品券等。又如，共和党提出要在今后6 年中把医疗照顾的开支削减1560亿美元，克林顿已经原则上同意，不过主张只削减1116亿美元，双方差别并不大。难怪美国《时代》杂志载文说，克林顿在第二任期内看来将继续以中间派面目出现，他将是一个“执行温和的共和党纲领的温和派民主党总统”。 在西欧，保守党仍在各主要国家执政，新保守主义仍居这些国家的主导地位。但种种迹象表明，现在西欧许多国家在政治钟摆向右倾斜10多年以后，也在悄悄地发生转变。梅杰接替撒切尔夫人后，英国政府的财政政策出现了变化。财政大臣拉蒙特多次表示对货币主义的效应有很大怀疑。1992年9月欧洲货币风暴袭来， 英镑受到投机风潮的严重冲击时，拉蒙特不惜让英镑退出欧洲货币体系，让英镑贬值而降低它的利率，让更便宜的钱币和国内各企业恢复竞争力来带动经济复苏。同时他又向建筑部门和出口商投入了一笔新的贷款。所以，当时法国《世界报》把这些措施称为典型的凯恩斯作法。德国统一后，政府对东部地区实施了一系列类似“休克疗法”的政策，导致无数企业倒闭，失业剧增，经济复苏前景暗淡。这使科尔不得不承认犯了“估计不足”的错误。在1993年新年伊始就发出了防止东部“非工业化”的呼吁，表示决心保护东部的“工业核心”，政府准备亲自出马，挽救东部的重要工业企业。除了财政援助外，政府还要为这些企业创造生存条件。德国政府采取的这些政府直接干预的措施与自由放任的新保守主义经济政策显然是背道而驰的。虽然德国官方说，这只能用于东部，但德国一些经济学家却屡屡发出呼吁，面对持久的经济衰退，80年代那种紧缩银根、低税收和尽可能少的国家干预的经济配方已经失灵了，应采取其他刺激经济的措施。德国经济研究所的弗拉斯贝克也认为，“开明的凯恩斯主义”正在世界范围内庆祝一种值得注意的复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