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政治保守化,选民情绪内倾化,对联合国的支持下降;坚持“先改革、后付钱”的方针,企图把联合国改革纳入美国轨道。 近日,美国克林顿政府与国会经过长时间私下谈判后,就补交联合国会费问题提出了一揽子新计划。计划规定,美国将在今后3 年内分期向联合国补交总额为8.19亿美元的拖欠会费。但计划同时又提出一系列先决条件,要求联合国必须大幅度削减经费预算、裁减人员,并将美国上缴联合国的经常会费和维和会费从目前的25%和31%分别降至20%和25%。美国参议院已于6月17日通过了根据这一计划提出的议案, 并否决了一项关于无条件补交欠款的议案。 美国已连续3年没有向联合国缴纳会费了, 这种不合作态度一方面使联合国的财政频告危机,另一方面也使美国在联合国的信誉和影响大为下降。美国内外许多有识之士大声疾呼,希望美国尽快偿清拖欠联合国的债务和会费。据联合国的统计,美国的欠款达13亿美元。 改革与欠款:剪不断,理还乱 十多年前,美国国会就认为联合国内部存在着浪费公款、滥用职权、效率低下等问题。1986年,美国国会通过卡斯鲍姆一所罗门法案,要求联合国进行重大的制度、行政和财政改革,否则它就会失去美国的捐款。根据联合国的有关决议,美国的捐款占联合国年度预算的1/4, 因此美国此举无疑是“要挟”联合国。这一做法激起公愤,秘书处和其他联合国成员国称美国是在搞“财政讹诈”。 进入90年代,世界格局和形势发生剧变,美国国内内向的思潮上升,对联合国的兴趣下降。一些主张美国缴纳会费并在世界上发挥作用的人,都认为联合国必须进行改革。现任女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当初冒着失败风险把加利赶下台的一个重要借口,就是认为加利改革不力。一名众议员甚至提出“美国退出联合国并以一个民主联盟来代替它”的立法动议,以“赫尔姆斯—伯顿法”而名噪一时的参议院对外关系委员会主席赫尔姆斯也主张,如果联合国在2000年前未开始真正明确改革,那么美国应该率先退出。其实,联合国的改革早在酝酿之中,新任秘书长科菲·安南走马上任第一天就表示了改革的决心。今年1月底, 安南为此问题到华盛顿进行访问,与赫尔姆斯及参议院拨款委员会主席史蒂文斯、众议院议长金里奇和众议院拨款委员会主席利文斯顿这些对偿还欠款有着举足轻重影响的人士进行了会谈,却没有得到实质性的答复。美国国会坚持“先改革,后付钱”的方针,赫尔姆斯甚至扬言要提出一项立法倡议,把偿还债务与改革的“标准”挂钩,也就是说,只有联合国进行了令美国国会满意的改革,美国才支付它所拖欠的款项。 两种改革观:贫富泾渭分明 联合国如何改革?美国的想法大体上代表了联合国中发达国家的意见,但与发展中国家的想法则有天壤之别。按照美国的设想,要大幅度地削减开支,精简机构,裁减职员;亚非拉国家则认为,要减少美国及其他富国的权力,尤其是在安理会。 具体说来,赫尔姆斯提出的联合国改革的五大目标是:(1 )大力精简机构;(2)裁员50%;(3)取消不必要的会议和委员会,如世界妇女代表大会、“和平利用外层空间委员会”等;(4 )全面审查预算程序,将目前秘书长掌握的十亿美元费用减少到2.5亿美元, 取消由联合国大会决定预算的制度;(5)全面审查维和行动。 维和行动是联合国开支增长最快的事业,1988年维和费用为2.3亿美元,1994 年猛增至36亿美元。 联合国的改革必须取得185个成员国的合作, 因此领导改革的安南不能一味迁就美国等富国,必须听取广大发展中成员国的主张;但为了挽救联合国,他又不得不顾及美国的建议。他只能在富国和穷国的利益之间搞平衡。安南于3月17日宣布了联合国改革方案,包括10个方面,准备分两步走。3月20日, 联大主席马来西亚人拉扎里·伊斯梅尔提出安理会改革的议案,要求安理会从现有的15个成员国扩大到24个,其中增加五个常任理事国,两个从发达国家产生,三个从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产生,它们都没有否决权;增加四个非常任理事国,它们从亚洲、非洲、东欧和拉丁美洲产生。对这些方案,美国国会是不满意的。 美国和联合国关心的议事日程也大不一样。美国希望列入联合国议事日程的问题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环境问题,恐怖主义,毒品问题。而安南关注的是诸如维和,处理争端,经济发展等问题。 安南上任仅仅半年,美国经常批评他改革太慢,不精简机构。安南则声称他已精简了联合国高级管理班子;在拖欠的会费付清之前,美国参议院不应再为联合国的改革规定“武断的”标准。 沿袭国内改革思路:国内政治国际化 美国国会对付款提出前提条件、对改革确立“合格”标准,这一切固然与冷战后美国成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有关,但也与其国内政治气候的变化紧密相连。 自80年代里根政府发动“保守主义革命”及1994年中期选举中共和党人占据国会山后,保守主义取代自由主义成为美国国内政治生活的主潮。民主党总统克林顿虽在台上,却是个弱势总统,他的许多政策不得不唯共和党马首是瞻。此外,美国国内民众情绪中新孤立主义有增长的趋势,奥尔布赖特国务卿就职以来,为了推行对外政策,不得不苦心孤诣地在国内进行解释、宣传,以获得民众的理解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