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的发端、发展和改革都有国外先例可循、可资和可学。以国外铁路改革为鉴,可以更好地研究和谋划我国铁路改革的路线图、时间表和顶层设计方案,从而促使改革顺利实现预期目标。谈到国外铁路改革免不了要关注几个主要国家,如美国、日本及欧洲国家。这既因为它们都是发达国家,对我国铁路改革发展更有借鉴意义;又因为这些国家铁路的改革具有代表性意义。 一、美国 1.美国铁路之最与概况 美国铁路有几个世界之最:修建铁路最多、规模最大、政府赠地最多、拆撤铁路最多。美国是铁路里程最多的国家。美国铁路筑路高峰期在19世纪下半叶,其中单1887年就修筑铁路20619公里,成为铁路建筑史上的一项纪录。1916年营业里程达到408745公里;铁路公司最多时达两千多家,吸收全国近1/10劳动力就业;客货运输在运输市场也占据主流地位,如1929年铁路客、货运分别占运输市场份额的77.1%和74.9%。美国铁路曾经如此发达与美国各级政府的支持是分不开的,19世纪,为鼓励铁路公司修建铁路,美国各级政府共将不少于73万平方公里的沿线土地转让给铁路公司。[1] 2.美国铁路改革缘由 美国铁路是以私人企业形式运作的,即,美国铁路市场化程度最高,几乎没有国有化历程,这与其他国家是有较大差异的。当然,美国铁路公司完全市场化行为也使得铁路建设存在因缺少规划而致的乱象:历史某个阶段一些干线物资运输需求量大,逐利的铁路公司就会修建多条平行线路,过度竞争又会导致大的价格战。另外,对不同客户的运价歧视也很普遍,对小客户和无替代运输方式可供选择的用户收取更高的运价,促发了中西部农民反运价歧视的“格兰其运动”,再加上东北地区铁路公司进行财务性投机引起公众更多不满,由此美国国会决定对铁路进行管制,1887年成立管制机构——州际商业委员会,管制虽促进了运价公平,但负效应也逐渐显现,尤其是在汽车、航空等运输方式蓬勃发展的竞争形势下,严格管制使许多铁路公司面临生存困境:进出规制决定亏损线路不能废弃,过多的线路维系使铁路公司成本不菲;僵硬的运价规制也使运价既无竞争力也无吸引力,外部激烈竞争环境及行业内严格管制使得铁路运输市场份额日益下滑,客、货运市场份额降到7.3%和39.8%;许多铁路公司濒临倒闭。 3.美国铁路改革的主要措施 针对严峻形势,美国铁路走上改革之路,先是在1970年将处于亏损状态的客运业务全部剥离给政府组建的Amtrak公司;针对铁路运输公司小而多的特点,1973年出台法律鼓励并购,并直接组建Conrail公司,收购东北部6家破产铁路公司资产,并于1987年成功上市。1970年代铁路行业平均投资回报率仅为2%,低于当时的储蓄率,铁路资产得不到更新,到1976年,拖延了高达几亿美元的维修费。面对铁路凋敝之势,1976年国会颁布《铁路振兴和规制改革法》,允许剥离亏损线路,美国出现铁路废弃潮,大量亏损线路被弃,仍难扭颓势,1970~1979年占里程22%的10家大铁路公司申请破产,1980年《斯塔格斯铁路法》开启了铁路规制全面放松时代,并鼓励铁路公司多元化经营。 4.美国铁路改革效果评介 竞争环境创设是美国铁路保持和提高效率的法宝。拥有线路的公司要向其他运输公司开放路权,以及同一路线上多条平行线路竞争,都使竞争较充分。创新活力增强,如大吨位车辆、直达列车、机车预警系统、信号通讯设备改良、先进调度技术、清洁机车等被更广泛采用。竞争和创新使得美国铁路投资回报率增加。同时,产业结构得到优化,资产重组与兼并使美国铁路运输产业集中度大大提高,Ⅰ级铁路公司由1975年的73家锐减到现在的7家,营业里程占到2/3;市场上还有500多家Ⅱ、Ⅲ级铁路公司经营着约8万公里线路,由于他们经营灵活,政府对它们规制又少,因而仍能在业务量小、货物单一的情况下赢得市场空间。 美国铁路通过放松规制、创设竞争环境和产业结构优化,生产率也取得了明显成效,2000年比1980年综合生产率增长173%,2007比2000年又增长163%。[2]投资回报率由20世纪70年代的2%增长到80年代的4.4%、90年代的7%以及2000年后的7.4%,铁路公司甚至政府都增加了对线路和设备的投资。市场份额稳中有升:2000年货运周转量比1980年增长64.67%,货运市场份额由35.2%上升到40%,趋于稳定。运输价格出现下降趋势,通货膨胀调整后2000年运输价格比1980年下降59%;2007比1981年下降54%。这主要得益于非经济线路拆撤、精简员工、合同运输增长以及创新活力增强等战略的实施。 5.美国铁路改革缺憾——客运问题 当然,美国铁路改革的遗憾在于客运。国有公司Amtrak独家经营客运业务,只有东北地区1000多公里的线路,余下约3.3万公里的运营线路要向拥有线路的铁路货运公司租用。由于货运公司拥有线路,就出现了客车经常避让货车的现象,加之运输设备陈旧造成客运晚点严重,旅客多选择快捷或方便私密的民航和汽车出行,客流少推高票价,票价高进一步使客流减少,如此恶性循环使得Amtrak公司亏损严重。Amtrak公司的客运成本的50%由政府来补贴;地方政府对某些客流较少支线还要进行额外补贴。Amtrak公司成立以来,平均每年接受10多亿美元补贴,虽推出一些改进管理措施,如加强营销,预售期提高到230天;开行并规划建设高速铁路等,但仍难解困境,目前铁路客运市场份额不足1%。 二、日本 日本是个岛链形国家,非常适合铁路运输。日本与美国形成鲜明的对照,美国铁路以货运为主,多家货运公司拥有线路,唯一的客运公司向货运公司租用线路;日本则是以客运为主,多家客运公司都是垂直一体化运营,货运公司向客运公司租用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