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曾不止一次面临分裂危机;此次东部的分裂活动还会影响到其他地区;蒙博托后的形势将更难预测。 扎伊尔东部的班亚穆伦盖人(图西人)去年9—10月间乘总统蒙博托到西欧治病之际,对政府军发起攻击,一举攻克戈马等边界重镇及大片地区,并扬言挥师金沙萨,推翻蒙博托政权,甚至主张在大湖地区建立图西族国家。蒙博托不得不在12月中旬返回扎伊尔,表示要坚决维护国家统一。然而,蒙博托回国后的一个月中,除军政要员有所调动外并无重大举措,军事形势依旧。近日蒙博托又赴法国。这样,分裂阴影下的扎伊尔再一次引起了非洲国家和国际社会的关注。 未有过真正的团结统一 扎伊尔位于非洲中西部赤道地区,自然资源极为丰富,矿藏尤盛,素有“中非宝石”和“非洲原料库”之称。它是非洲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之一,达234万平方公里。在这广袤的土地上,生活着4000多万人,他们分属254个部族。由于扎伊尔地形复杂,各地区各部族分散居住,自成社会经济体系,彼此联系不密切。 在历史上,扎伊尔只在15世纪末、16世纪初形成过强大统一的刚果王国。15世纪以来,葡、荷、英、法、比、德等国殖民势力先后入侵,各自扶植亲信,建立势力范围,扩大政治文化影响。1885年柏林会议后,扎伊尔被划为比利时属地,但其他殖民势力依然在进行活动,各部落酋长各自为政的状况明显存在。 1960年,扎伊尔获得独立,建立了统一国家,但中央政府一直未有效控制全国。在外部势力策动下,沙巴(原加丹加)、开赛等省分裂主义严重,1960—1964年,扎伊尔为此打了几次内战,蒙博托总统1965年执政后,平息了这两省的分裂活动。70年代,沙巴省又两次遭受流亡在安哥拉的前加丹加隆达族武装的进攻,在国际调解下才平息下来。80年代中期,在基伍省南部,“人民革命党”武装力量与政府军交火,后在乌维拉南部山区建立了“根据地”。 铁腕总统蒙博托 蒙博托行伍出身,军事政变上台,深知军队之重要。上台后他不断扩充军队,中上层军官始终为其亲信,还建立了总统特别师,装备精良、地位特殊、全部由其本部族子弟组成。紧握军权是其维护统治的基本手段。蒙博托青年时期追随扎伊尔独立之父卢蒙巴,投身民族独立运动,也懂得政党的作用。他在1967年建立了以自己为领袖的国家党——人民革命运动,全体公民均为其成员,组织遍布全国,这是蒙博托控制国家的组织基础。实行多党制后,扎伊尔出现了400多个政党,但人民革命运动至今仍是最大政党,制约着政局的发展。蒙博托决不允许在军队和他的党内形成能与他抗衡的势力。他不断更换高级军官,使各部队互相制约;不断剪除党内有影响的人物,不让任何人权势过大,威胁他的领袖地位。 蒙博托那政治家的权术与手腕使他成为扎伊尔的铁腕人物,但在经济上,蒙博托却显得力不从心。扎伊尔经济几十年间几乎没有发展,粮食不能自给,基础设施大多还是独立前留下的。扎伊尔人均收入1994年还不及150美元,被联合国列为世界上最贫困的国家之一。 蒙博托本人的各种情况在国外经常有所报道。据外电称,蒙博托在国内占有大量土地,在国外拥有巨额存款和公司股份;在家乡修建了宫殿式的别墅,人称扎伊尔的凡尔赛宫,在欧洲等地购置了许多房地产。蒙博托讲究排场,他的车队拥有几十辆高级轿车,扎伊尔河上经常游弋着他的豪华游艇。据报,蒙博托的资产已达50亿美元,不仅是扎伊尔首富,也是世界富翁。但蒙博托自己称有5000万美元。 统治力已今非昔比 30年来,蒙博托的统治荆棘满途,扎伊尔也曾不止一次地面临分裂危机。冷战时期,蒙博托的亲西方政策使其成为美国在非洲抗击苏联的重要支柱,在美、法、比等西方国家支持和维护下,蒙博托得以维持了扎伊尔的统一。 冷战结束后,尤其是西方在非洲掀起多党民主风潮之后,蒙博托的统治成了西方人和国内政治反对派攻击的目标。1990—1991年间,蒙博托一度大权旁落,摇摇欲坠,他甚至不敢呆在金沙萨,经常在游艇中度日。但是,由200个派别联合在一起的反对派内部矛盾重重,在1991年后接连发生了4次大分裂,并且逐渐失去人民的支持。蒙博托利用矛盾,分化瓦解,使反对派失去了初期的力量,不再能同他抗衡。这样,蒙博托又一次渡过了统治危机,成为扎伊尔唯一能控制全局的人物。 这次扎伊尔东部危机使蒙博托又一次面临艰险的局面。尽管反政府武装不太可能挥师首都,因为从东部到金沙萨有一二千里之遥,且交通不便,要长驱直入谈何容易。但是蒙博托也难以迅速发兵东部,将班亚穆伦盖反政府武装镇压下去,更何况政府军士气涣散,军纪松驰,常常靠枪劫民众补充军饷,没有战斗力。因此,东部武装割据、自行其是的形势在一个时期内将持续下去,而且分裂活动还会影响到其他地区和部族,甚至影响整个非洲地区的稳定。 更为严峻的是蒙博托年迈体衰,身患癌症,朝不保夕,其统治力已非昔日。一旦发生不测,反对派定会迅速地重新结集起来,全力以赴地争夺权力。而掌权的总统派和军队由于失去核心和无适当的接班人,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甚至发生分裂和内哄,难以同反对派较量。届时扎伊尔的前景将变幻莫测。(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