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1993年5月发生在康涅狄格州的一件典型的奥尔布赖特风格的趣事,这天,奥尔布赖特特地从纽约赶来斯坦福郊外的女儿家里来看看她亲爱的小外孙。正当奥尔布赖特外婆一手抱起小外孙准备逗玩时,电话铃响了起来。来电话的不是别人,而是当今联合国的秘书长加利先生。于是,这位老外婆一只手抱着小外孙,轻轻地拍着,另一只手则拿起电话筒同秘书长大人讨论起“全球外交问题”。她的女儿事后说:“这真是妙极了,一只手是小宝贝,另一只手是事关天下的电话筒。”说实话,人们很难把克里斯托弗和基辛格同外交事务和尿布联想起来,而对于奥尔布赖特来说则成了非常自然的事。在克林顿提名奥尔布赖特为国务卿人选的决定宣布后,在西方上流社会与其说引起震动,倒还不如说是引起感叹——男人世袭的领地又少了一个。 但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男人的世袭领地里,象奥尔布赖特这样出色的外交人才倒也是凤毛麟角,虽然说奥尔布赖特的性别“烙印”是永远消灭不了的,然而她的观点和意见却绝对是美国主流社会中极有阳刚之气的“妇人之见”。克林顿说过他关心的并不是奥尔布赖特个人的“革命气质”,而是他的整个内阁的总体素质和能力。不过,不用置疑的是奥尔布赖特绝对是这支内阁队伍中的“大手笔”,她是个典型的鹰派人物,无论是在世界组织中,还是在白宫里,她的习惯就是“用双臂挤着前进”。奥尔布赖特从来就是各种风险的“幸存者”——童年时从纳粹的虎口幸存,后来是从离婚的“劫难”中幸存,而现在则是从历来是男性独霸的外交领域中“幸存”(实际上应该说是“脱颖而出”)。现在的问题是这位思想顽固的老外婆能否在权力的最高层继续“幸存”下去。奥尔布赖特的风格之一就是废话不多,言简意赅,在宣布她的提名的那天现场,她对克里斯托弗开玩笑着说:“但愿我的脚能穿进你的鞋中。” 自从大选结束以来,人们都在猜测克林顿究竟要等到何时才找人来“穿克里斯托弗的鞋子”,以及究竟找什么人来“穿克卿的鞋子”。这位总统也始终不吭一声,就好象大学生在考虑他的毕业论文一样,克林顿对国家安全小组的人选的考虑看来也需要相当的一段时间。最后,到12月上旬,克林顿终于打电话通知他的办公室主任:“我看我已经作出了决定。”他的决定就是让已经担任了4年驻联合国大使的奥尔布赖特接替克里斯托弗,出任国务卿;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头把交椅交给了塞缪尔·伯杰;中央情报局局长一职则由莱克担任;唯一的新面孔就是国防部长的候选人、共和党议员科恩,据说,这是自从肯尼迪时代以来首次有两名共和党成员进入民主党的内阁。 嗅觉灵敏的记者获悉,奥尔布赖特这次又是广泛提名考虑的“幸存者”,克林顿原来最早考虑的是让老资格的外交家霍尔布鲁克出任国务卿一职的,当然这并不是说克林顿对奥尔布赖特不中意,据内情人士透露,奥尔布赖特和霍尔布鲁克都告诉总统说国务卿一职“非他们两人中一个”。与此同时,克林顿夫人希拉里倾向于奥尔布赖特出任国务卿,今年初,这两位女士曾一起在欧洲“携手共游”,据内情人士透露,第一夫人觉得霍尔布鲁克这个人“太犟头倔脑”,不过,他倒可以去担任驻联合国大使,或者说,如果奥尔布赖特“落选”的话,他也未尝不能去担任国务卿一职。就眼下而言,奥尔布赖特正处于“春风得意”时,参院外交关系委员会主席、极端保守派赫尔姆斯就对奥尔布赖特的提名表示“热烈欢呼”。此外,一些自由派人士,特别是支持奥尔布赖特当国务卿的妇女团体也对这位女大使的提名表示“热烈欢呼”。奥尔布赖特的支持者们甚至在背后告诫女权主义者千万不要出面“哇拉哇拉”,免得起“反作用”。在国外,人们对奥尔布赖特的提名的反应则是不同的,俄罗斯说他们可以同她打交道,以色列为此感到欢欣鼓舞,在亚洲,由于奥尔布赖特很少去那里,因此亚洲国家的领导人的反应比较谨慎。然而,不管怎么说,所有的人无疑都想知道和了解这个名叫奥尔布赖特的女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奥尔布赖特曾说服克林顿放弃在巴尔干问题上让欧洲外交牵着鼻子走的做法,也曾怒斥击落民航班机的古巴当局是“胆小鬼”,那么,这样说来,她究竟是撒切尔式的铁女人吗?或者说,她只是鸽派人物杜卡基斯的外交政策顾问?她到底是一名温和的老外婆呢,还是白宫里的强女人?奥尔布赖特就象其他许多职业妇女一样,看来很难将她归类,但总而言之,了解她的最好方法莫过于首先要知道她是名克服了许多大大小小障碍和对手的“幸存者”。 奥尔布赖特的“生存之争”开始得还是相当早的。她的父亲当年也是名外交官员,曾两次被驱逐出自己的国家捷克斯洛伐克,第一次是在1938年,入侵的纳粹将她的父亲赶了出去,第二次是在1948年,夺取了政权的共产党政府又将他赶走。当时,小奥尔布赖特年仅11岁。认识并了解奥尔布赖特长达41年的记者埃米里说:“她实际上是个非常爱国的人。”第二次的被驱逐使他们最后在美国定居,奥尔布赖特在美国上了学,还在波士顿的地下室商场里学会了如何打折扣买东西。奥尔布赖特的丈夫是她大学里的同学,也是一名出版实业的继承人,名叫帕特森·奥尔布赖特。婚后的奥尔布赖特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家里带孩子,与此同时,她还得每天凌晨4时许起床攻读,因为她此时还在攻读国际事务的博士学位。在最后完成学位后,她就参加了民主党,从此开始了她的“政治活动生涯”。在1972年,她是埃得蒙德·马斯基的政治顾问,1976年,经她在哥伦比亚大学的老教授布热津斯基的介绍,奥尔布赖特进入国家安全委员会,可是,才过了4年,当1980年卡特总统下台后,她也只得离开国家安全委员会。但是,这还不是她在80年代所遇到的全部挫折。1982年,她的丈夫突然提出他们的婚姻“已经死亡”,这对奥尔布赖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但是她认了,1991年,她向《华盛顿邮报》记者承认:“我当时是吃惊到极点。”自从离婚以来,她就没有再结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