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俄罗斯自1992年开始调整对外政策,提出“双头鹰外交”,1993年4月“俄对外政策基本构想”出台,1994年“车臣事件”后俄外交趋于强硬。今年以来俄外交政策又有新调整,其主要特点是:以西方为重点、东西方兼顾的双头鹰战略虽未改变,但总体外交更加突出“借东制西”;争取世界大国地位的总目标未变,但强硬和灵活策略的运用更加适度,外交上的被动状态逐渐转为主动,在重大国际问题上与美国争影响争地位已成为一种趋势。 (一)对西方态度趋硬,抗争多于妥协。“车臣事件”后,俄面对西方的强大压力,调整了对西方战略,由被迫充当西方“小伙伴”转为力争与美国“平等参与世界事务”。在涉及俄国家和安全利益问题上,敢于坚持自己的立场。(1)在北约东扩问题上不让步。俄美在未来欧洲安全模式问题上分歧严重。俄欲构筑以独联体为依托,以欧安会为核心的欧洲安全体系;美国则主张建立以北约为中心,以美国为主导的欧洲安全框架,双方斗争激烈。俄罗斯把北约东扩看成是西方对俄最大的战略威胁。1995年5月31日,俄罗斯虽然与北约签署了《双边军事合作计划》和《定期公开磋商制度框架文件》,正式与北约建立了“和平伙伴关系”,但这并不意味着俄要归顺北约,而是一种战略调整。为避免“陷入孤立”和“被排斥在未来欧洲安全新格局进程之外”,俄将签署《计划》、《框架文件》与反北约东扩脱钩。在坚持反北约东扩立场的同时,谋求改造北约,使之由“军事集团”变为“政治组织”。俄外长科济列夫在协议签字仪式上表示,“俄反对北约东扩的立场仍未改变”。“北约东扩计划,既不符合俄罗斯国家安全利益,也不符合整个欧洲的安全利益”。另外,俄外长还曾表示,“俄要参加的将是更新了的北约”。(2)拒绝改变俄伊原子能计划。今年1月8日,俄罗斯与伊朗签定了一项价值8亿美元的“联合开发核能源”合同。美表示强烈反对,并以不出席5月9日在俄举行的反法西斯胜利50周年庆典相要挟。4月3日美国防部长佩里访俄同切尔诺梅尔金总理会谈,要俄中止合同,俄表示坚决不改变立场,顶住了美国的压力。(3)在裁军问题上提高要价。由于美国对俄推行新遏制政策,俄的安全受到威胁,俄采取了一系列反措施:首先,要求修改《削减欧洲常规武器条约》的部分条款,并单方面在俄两翼加强军事部署。其次,有意放慢欧洲裁军步伐。俄不仅减慢了裁军速度,而且出现了扩军的呼声,俄议会外委会主席卢金宣称,如果北约东扩,俄罗斯“勒紧裤带也要发展核武器”。俄罗斯的行动也影响了乌克兰和白俄罗斯的裁军进程。第三,拖延批准《第二阶段限制战略核武器条约》,提出战略力量基础不均衡,条约规定的核裁数量不平等。 (二)加快独联体一体化进程,构筑以俄为“盟主”的军事联盟。(1)军事一体化步伐加快。面对北约东扩的逼人态势,俄通过建立独联体安全机制,加强双边和多边军事合作及建立统一军事空间等手段,加快独联体军事一体化。今年2月和5月,独联体先后举行两次首脑会议,签署了一些重要文件。2月举行的17次首脑会议批准了“集体安全构想”,通过了“集体安全宣言”。5月举行的18次首脑会议签署了“独联体国家共同保卫外部边界协议”,解决了“相互利用军事设施问题”。据此,俄罗斯可将军事力量“重新派往已撤出的地区”,帮助签约国保卫边界,化解了自1994年独联体国家军事协调机构提出建立“军事联盟”以来一直面临的难题。目前,除摩尔多瓦、乌克兰和土库曼斯坦外,其他国家都签署了集体安全条约。土库曼斯坦和乌克兰也分别同俄签署和草签了双边“友好合作条约”。独联体集体安全机制进入了务实阶段。(2)经济一体化有实质性进展。今年以来成立了“跨国货币委员会”。它为1993年9月建立的“经济联盟”赋予了“实质性内容”,将使独联体各国因发行本国货币而造成的“国际三角债”和“支付、结算难”等问题得到解决,为实现经济一体化扫除了障碍。在18次首脑会议上,俄罗斯与白俄罗斯签署了“关于取消两国边界海关的联合声明”。这是继今年1月俄与哈萨克斯坦、白俄罗斯建立关税联盟后的又一重要举措。叶利钦称,这是朝建立独联体关税联盟“迈出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三)加大东方外交力度,平衡西方外交。在当前俄与美欧矛盾尖锐的情况下,俄越来越看重同亚太国家发展关系,尤其是与中国发展关系。俄把中国当作可信赖的战略伙伴,在一些重大国际问题上注意与中国协调立场。俄日关系虽然无突破性进展,但双方在原有立场上都有所松动,今年3月俄外长科济列夫访日,日向俄援助50万美元,帮助解决车臣问题。俄在与南北朝鲜关系上,改变了“重南轻北”政策,加强了同朝鲜的关系。俄印关系走出低谷,1994年12月俄总理切尔诺梅尔金访印,签署8项协议,决定向印度提供7台低温火箭发动机。同时,俄申请参加亚太经济合作,积极参与亚太地区安全事务。根据新制定的《俄罗斯安全战略纲要》,其对外政策的中心任务之一是振兴经济,为国家经济利益服务。因此,俄积极谋求从亚太地区得到更多的投资和技术,开辟新市场,主动参加亚太次地区性经济合作,如图们江经济特区的建设等。安全上积极主张亚太集体安全体制,建立多边磋商和信任机制,倡议以“6+2会议”(俄、中、美、日、朝、韩与联合国秘书长及国际原子能机构秘书长代表)解决朝鲜核问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