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和德国发动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曾把世界人民拖入一场火海炼狱之中。由战败国向被侵略国家及受害的民间个人提供损害赔偿,是国际法公认的重要原则。欠债还帐,这也是国际社会交往中起码的道德。否则,即是对它国正当权益和人权的践踏。不容忽视的是,日本和德国在战后赔偿问题上的态度、政策、行为方面都截然不同。后者顺乎人意,前者则有悖天理。 在二战结束50周年之际,笔者根据出访日本所获最新资料,对两国赔款情况进行分析比较,以期引起各界人士的思考和共鸣,促进日本对战争受害最重最深、受害者及遗属最多的亚洲各国赔偿问题的解决。 一 战后50年间,德国认真支付了对欧洲各国的巨额战争赔偿。德国众多的企业还直接向民间战时受害者个人,即被抓的各国劳役及遗属们给予了大量的金钱赔偿。 据德国财政部战后处理司公布,截止到1993年1月,德国对欧洲各国的战争赔款支付总额已达904亿9300万马克。根据德国的《联邦赔偿法》、《联邦还债法》规定,1993年2月以后,还要按计划支付317亿7200万马克。自战后直至到2030年为止,德国总计支付的战争赔款总额将为1222亿6500万马克。 如果按前些年的汇率比价,1马克兑80日元换算的话,1993年1月止,德国的战争赔款已支付额约7兆2394亿4000万日元。按现在1美元兑换1.39马克的比价,换算为651亿零288万美元。最终总计支付赔款总额折成日元约9兆7812亿日元,换成美元约达880亿美元左右。① 战时德国除对交战国家造成巨大损害外,希特勒集团还曾策划了纯化日耳曼人、灭绝犹太人计划。执行中,一度采取了先杀掉小孩、老人、体弱者、病残者,对能干活的人使其在劳役中累死,而且,稍有不满就扔进焚尸炉火化的方式。后来,曾被强迫劳役的生存者们,于1951年对IG公司提出了起诉。法兰克福法院经过一年的审理,确认了IG公司应负的法律责任,并做出了如下宣判:“平等正义、人道的基本原理是文明人类共知的。IG公司及有关人员都有不可回避的责任。”最终该公司按法院判决支付给原告250万马克的赔款。 1988年德国奔驰公司对战时在该公司被迫服劳役的犹太人支付了2000万马克,1991年德国大众公司向犹太人民间索赔团体,支付了1200万马克的赔偿。另外,IC公司、AEG公司、克尔普公司、西门子公司、拉因梅塔尔公司等,许多曾驱使犹太人服劳役的企业,在赔偿谈判后,都相继支付了受害者个人赔款。② 另外,据德国外交部1991年1月29日公布③,德国还将向俄罗斯、乌克兰等国家在二次大战中受害者赔偿10亿马克。现已同上述三国代表在波恩签署了有关协定。 与德国相比,同是战败国的日本,战争赔款及对民间受害者的赔偿如何呢? 战后,日本只向韩国、南越、西贡政权、印尼、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缅甸、印度等国家赔款,合计支付战争赔款6565亿日元。④按当时360日元兑换1美元换算为18亿美元。这和德国赔偿的相当于9兆7812亿日元的金额相比可谓天地之差。况且,日本支付的赔偿中,并没有向民间被害者个人的赔偿。即便国家间战争赔款,也多系为了配合美国冷战政策或侵略朝鲜及越南战争,用来支撑当地的独裁政权。连日本大藏省财政史室编的《昭和财政史》、东京大学社会科学研究所编的《现代日本社会·国际化》等都承认:“日本战后赔偿做得很不够”。 与德国相比,日本对外国赔款少的很不相称。但是,日本政府对自己国内的所谓战争受害者,却不惜重金给予了巨额赔偿。迄今仍在继续赔偿之中。 1952年4月30日,经日本国会审议通过,日本政府公布了《战时战伤、病者、战没者及遗属等援护法》,从1952年4月1日算起,决定再次发给旧军人、军属、遗属抚恤金。到1993年末为止,其已支付金额合计约达35兆日元。按目前90日元兑1美元折算额为3888亿美元。今后,每年仍有达2兆日元的金额支付给日本国内所谓的战争受害者。这与支付给亚洲国家的6565亿日元相比形成巨大反差。 另外,根据日本援护法规定,对旧军人的抚恤金、按其过去在日本军中的“阶级”而区分支付额的多少。例如,旧“大将”的最高额每年为761万日元(约合8万美元),相比旧士兵每年最低额是104万日元(约合1万余美元)。这种旧军人的抚恤金,对于在战犯裁判中受到有罪判决者(A、B、C级战犯)也照样支付。这说明,在旧日本军中,级别越高,罪恶越大,每年得到的抚恤金慰劳就越多。 综上所述,亚洲2000万惨死于日军铁蹄黑手之下的受难者,做为应当真正得到赔偿的对象,没得到赔偿。反而是挥舞屠刀杀人如麻者、轮奸残害妇女作恶者,却得到日本政府巨额的鼓励奖偿。这是对战争受害者的极大污辱,令天怒人怨。 二 日本与德国在对战后国家的赔偿问题上,不仅所支付的数额相差天壤、无法比拟,而且,两国对待战争的态度也相去甚远。 1985年5月8日,当时西德总统魏茨泽克在联邦议会演讲中说:“闭眼不看过去,其结果就看不清现在。对非人道行为的人,不愿树立正确认识,也很容易陷入那种危险之中。要真诚地正视本国的近代史,必须超越世代地承担战争责任问题。”那次演讲引起了全世界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