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安全结构只有朝着泛欧型的方向发展,才能担负起维护欧洲安全的使命;新的力量平衡确立之前,泛欧安全结构还难以建立。 “冷战”时期的欧洲安全结构已不复存在,新的欧洲安全结构尚处于刚刚孕育的阶段,离形成还十分遥远。目前的欧洲安全结构只是一个从冷战时期向未来的全欧结构过渡进程中的暂时结构,它既不稳定又不能解决维护欧洲安全的问题。从当前欧洲形势发展的趋势看,未来的欧洲安全结构有可能是把欧洲各类国家以及和欧洲安全关系密切的有关国家纳入一起的融合型的泛欧结构。 向泛欧结构迈进 这里所说的“泛欧结构”,既包括美国,也包括原东欧国家、西欧中立国家以及前苏联的一些加盟共和国。也就是说,既有欧洲国家,也有非欧洲国家;既有冷战时期的集团对立国家,也有未加入集团的国家。总之,无论在地理范围或国家的兼容性方面都比以前大为扩展。 泛欧结构的形成是形势发展的需要。首先,冷战后欧洲的军事格局已由原来的北约和华约两根支柱构成的相互对立的“二元格局”演变为由北约一根支柱为主的相互融合的“一元格局”,从而彻底改变了冷战时期的以意识形态为主划分敌友国家的概念,为国家间的进一步融合创造了条件。 其次,欧洲的战争形态已开始发生重大变化,民族冲突代替了集团对抗。各国普遍认为,一个由多国组成的相互依赖和相互制约的泛欧结构能够较好地防止冲突蔓延和维护欧洲的安全和稳定。 第三,目前欧洲的四大组织——北约、欧洲联盟、西欧联盟和欧安会实际上正在或已经向泛欧组织的方向演变。北约正在考虑吸收一些东欧国家加入。继去年10月北约特别国防部长会议上研究了如何使“新生的民主国家”能够加入北约的问题之后,今年10月上旬又在索菲亚举行了“北约与巴尔干和平伙伴关系”国际会议,着重讨论了中、东欧国家加入北约的可能性问题。最近,美国总统克林顿还就北约加快接纳东欧国家一事与西欧盟国进行了磋商,并准备在下一次北约首脑会议上提出具体计划。此外,今年1月北约还发出了参加“和平伙伴关系计划”的请,目前已有23个国家加入,特别是中亚地区的土库曼斯坦、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也参加了该计划,从而使北约的影响从欧洲扩大到亚洲。欧洲联盟于1993年确立了吸收中、东欧国家加入的原则。今年3月欧盟已接纳了瑞典、芬兰、奥地利三个中立国家以及挪威共四国入盟,经四国全民分别公决后该四国将从明年1月1日起正式成为欧盟成员国。届时欧盟成员国即由目前的12个扩大为16个。西欧联盟也提出了它自己的“伙伴关系计划”,今年5月已吸收了6个东欧国家和3个波罗的海国家为其“联系伙伴国”,它们可参加西欧联盟部长理事会会议以及参加西欧联盟的维和行动及处理危机等问题。欧安会在70年代中期成立伊始就是一个泛欧性的组织,目前已有53个成员国。俄罗斯要把它发展成为一个具有实际权力的机制。今年10月,俄罗斯提出成立一个10国指导委员会,其中俄、美、英、法、德5国为常任理事国,其余的席位由别的国家轮流担任,并将由该委员会决定行使干预冲突和承担维持和平的使命。俄罗斯国防部长还呼吁使欧安会成为一个统揽北约和独联体在内的新的欧洲安全最高机构。俄罗斯的目的是想在欧洲安全领域同西方平起平坐。 总之,目前欧洲的四大组织都已将自己扩展成为泛欧机构作为其长远的目标,因为只有朝着泛欧型的方向发展,才能担负起维护欧洲安全的使命,才有可能使自己成为未来欧洲安全结构的核心和基础。 定型受三大因素制约 泛欧安全结构之所以远未到形成的时候,主要是由于某些重要因素至今尚处于不稳定之中,而且有关国家之间及有关组织之间也还存在着深刻的矛盾和分歧。至少下列三个因素的发展变化与泛欧安全结构的建立有着密切的联系和影响。 一是俄罗斯的走向。俄罗斯将来究竟会成为西方的“伙伴国”还是成为西方的“对立国”,将是一个直接关系到欧洲全局稳定的问题。由于俄罗斯国内的高层政治集团之间的较量以及改革的成败尚未最终定格,故其发展前途仍难以逆料。二是东欧的前景。东欧国家将来是被纳入西方的轨道还是重新落入俄罗斯的影响之中?俄罗斯是否肯放弃这一传统势力范围并将其让位给西方或听任西方的摆布?看来,至少俄罗斯与西方之间为此尚需经历一个较长时间的斗争和争夺,而这将是一个在很大程度上决定西方能否融合东方的关键问题;三是欧洲四大组织的斗争和较量尚未到定位的时候。将来究竟以哪个为主来融合其他几个组织或者是否会出现其他新的模式来代替现有的机构,目前还难以看清。 必须处理好四个方面的利益 与此同时,新的欧洲安全结构还必须解决多方面的利益平衡关系问题,也就是协调内部的矛盾和分歧。其中尤其要照顾到四个方面的利益平衡。 一是欧美利益关系。欧洲虽反对美国对它的控制,但在欧洲未来的安全结构中它还离不开美国。欧美在这个问题上能否取得利益协调和在多大程度上取得协调是决定泛欧结构成功与否的根本问题。二是要照顾到俄罗斯的利益和适当地位。未来的欧洲安全结构可能将以西方国家为主导,俄罗斯要与西方平分秋色的愿望恐难以实现,但西方必须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俄罗斯的利益愿望。因为没有俄罗斯这个军事大国的切实参与,未来欧洲安全结构便很难形成,即使构筑起来也不可能真正发挥作用。因此,不管西方愿意与否,最终还得让俄罗斯在“结构”中占有与其力量相当的位置。三是对德国既要照顾到它强大起来的现实,又要对它进行约束。德国实力和地位的提高决定了它在未来欧洲安全结构中将占据重要的地位。但鉴于历史的原因,欧洲国家对德国的强大抱有很大戒心,它们都希望把未来欧洲安全结构作为制约德国的重要工具,如何在“结构”内平衡德国同其他国家的关系,显然是十分复杂而棘手的问题。四是要照顾到中小国家的安全利益和要求。从冷战结束后所暴露出来的问题看,欧洲地区的不少战乱或冲突往往发端于一些中、小国家。因此未来安全结构应给它们以一定的保障和庇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中小国家将是泛欧安全结构中的一另一个重要支柱。如果解决不了它们面临的安全问题,未来欧洲安全结构即使构筑起来也难以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