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罗马哲学是欧洲哲学史的开端,柏拉图作为希腊唯心主义哲学的最大代表,在欧洲哲学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建立了一个包括本体论、认识论、自然哲学、伦理学、国家学说和美学等庞大的唯心主义体系,而他整个学说体系的理论基础则是理念论。柏拉图认为,和多变的、相对的、感性的事物不同,理念乃是不变的、绝对的存在。现实的具体事物是虚幻了的,理念才是真实的,是世界万物的本原,理念和感性世界的具体事物是有联系的。理念论是一种客观唯心主义的理论,他注意到事物中的一般和共性,但把一般绝对化,客观化、神化了,看成是一个可离开具体事物独立存在的实体,甚至是先于个别事物,并且是创造个别事物的本原,这就陷入了唯心主义。柏拉图的知识论是理念论赖以建立的前提,二者密切相联,构成柏拉图哲学中最重要的两个部分。它的知识论完全承袭苏格拉底的概念论,并使之系统化。柏拉图的认识论继承了巴门尼德的理性主义,但他在处理感性认识和理性主义的关系时,克服了巴门尼德的错误,在一定程序上肯定了感性认识的作用,从柏拉图认识对象、认识途径、灵魂不灭与转世等方面的论述来看,他的认识论是可知论,但却是唯心主义的先验论。柏拉图哲学的一个重要特征是重视哲学理论和政治实践的结合,他的理念论和知识论的基本倾向是贬低现实事物和感性知识,追求脱离现实世界的绝对不变的本性和理念的知识体系。把这个理论运用在社会政治领域,他就提出了反对现存国家政治为目的的一种无法实现的理想国家的方案。 此时正是古希腊哲学、自然哲学和人文科学繁荣之际,亚里士多德在此基础上,对众多知识门类进行了认真而独立的研究,建立了一个古希腊思想史上最庞大的知识理论体系,为此,他被恩格斯誉为古希腊哲学中“最博学的人物”。亚里士多德是西方哲学史上第一个明确把哲学与具体科学区别开来,并把它作为一门学科的人。 亚里士多德的“第一哲学”即所谓“形而上学”是在批判柏拉图理念论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首先,亚里士多德认为柏拉图的理念论不能解释万物的运动变化。柏拉图所讲的理念是永恒的,没有产生和消灭,没有运动变化。那么,作为理念所产生的个别事物应该是不动的。然而万物都是生生不息,运动变化的。不动的理念怎么能解释运动的具体事物呢?显然,柏拉图的理念论无能为力。 其次,柏拉图的理念不能说明世界万物的生成,他认为,世界万物都是对理念的“摹仿”或“分有”。亚里士多德指出,这种见解“只不过是说空话,打诗意的比方而已”。因为具体事物的存在与理念毫无一一对应的关系,前者决非是对后者的摹仿或分有。如果说个别事物与理念有摹仿与被摹仿的一一对应的关系,那么这就无法解释:(1)有理念而无具体事物与对应的现象;例如“关系”、“否定”等。(2)有具体事物而无理念与之对应的现象,例如不正义、丑的事物,无价值的东西。而柏拉图在《巴门尼德》篇中否认这些东西有理念,如果说,理念是一类事物的模型,一个事物只应有一个模型,但实际上“同一件东西会有几个模型,因而也有几个形式;例如‘动物’和‘两脚的’和‘人本身’就会是人的‘形式’”。显然,这是自相矛盾的。而且亚里士多德指出,如果理念不仅是可感觉的东西的模型,也是非感觉事物(种属)的模型,如苏格拉底是人,苏格拉底分有人的理念而来,而又是动物,动物又是生物,苏格拉底可以感觉,而人、动物则是非感性事物,它们本身也是一种模型,那么“‘形式’不仅是可感觉东西的模型,而且也是‘形式’本身的模型”。这就更为荒谬。 再次,理念论会导致“第三者”的谬误。按柏拉图的理念论,人有人的理念,因为许多个别的人都有他们共同的性质,也就有一共同的人的理念。但在许多个别的人和这个人的理念之间又有其共同的本质,所以应该有第三个人的理念,若再找共同点,还将有第四、第五个以至无穷的共同本质和理念。 最后,亚里士多德指出,理念论最根本的错误在于将一般与个别相分离,即将理念视为可脱离个别事物而独立存在的实体。事实上在个别事物之外有什么一般事物呢?我们不能设想人们能在个别房屋之外去寻找一般房屋。一般不能脱离个别而独立存在。亚里士多德抓住了一般和个别的关系对柏拉图进行批判,就抓住了一般唯心主义的要害。列宁肯定了这一点:“亚里士多德对柏拉图的‘理念’的批判,是对唯心主义、即一般唯心主义的批判”。然而,亚里士多德对柏拉图理念论的批判是不彻底的。他不能彻底贯彻辩证法和唯物主义的观点,而是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辩证法和形而上学之间摇摆。他主张一般只能在个别之中,这是合乎辩证法的。但他又主张在个别之中的一般先于个别,即是时间上在先,又是本体上、逻辑上在先。所以在他的哲学体系中,不得不肯定有一个无任何质料的形式,不动的“第一推动者”,即神、纯粹的思想,从而回到柏拉图的分离说和神学目的论。所以列宁说他对于柏拉图理念论的批判是既具有“唯物主义特征”又是“一个唯心主义者批判另一个唯心主义者”。亚里士多德在批判柏拉图理念论的过程中,已认识到柏拉图没有将实体与性质、数量、关系、动作等区分开来,以至于分不清哪一些东西才有理念,他说,如果按照那个使人们相信理念的假定,就全不仅有实体的理念,而且有许多别的东西的理念。所以,亚里士多德将实体与属性区别开来,把实体学说作为“第一哲学”的核心。 亚里士多德的认识论也同他的实体论一样,是与柏拉图的理念论相对立的。他虽然很重视理性认识,但也十分重视感性认识的作用。在认识领域内他的唯物主义成份较突出。首先,他主张客观事物是认识的对象,肯定可知觉的东西是先于知觉而存在,这些东西不依人们的主观为转移而独立存在。他十分肯定:“感觉不是对于感觉的感觉,而是在感觉之外有某些东西存在,而这种东西必然是先于感觉的。”其次,认识是一个逐步深入的过程。认识须从感觉开始,感觉乃是客观外在的事物通过感官的媒介引起的一种变化。人们的认识通过感觉印象进一步发展,便是想象,如果这种感觉印象继续保存起来,就叫做记忆。如过去的印象能有秩序、有规律地重新唤起,而不是盲目浮现在心中的,便是回忆。在亚里士多德看来,从实践上看问题,“经验似乎并不低于技术”,因为在日常生活中,多数活动是以个别事物而不是以一般的东西为对象的。他认为,认识必须由个别上升到一般,才能达到真正的智慧,上升到理性认识的高度。理性灵魂的内容是从感觉中得来的,仍然是外部世界的反映。这两种从外部世界获得的认识的不同点在于,感觉获得事物的数目、大小、形状、运动和静止等个别方面的知识。显然,这一切充满着唯物主义成份。再次,亚里士多德相信人们的认识能力,确信通过感觉和理性能认识真理。在他看来,哲学就是关于真理的知识,而一切理论科学的目的就在于追求真理。最后,亚里士多德提出两种理性说。其一是被动理性,具有潜在性;其二是主动理性,它是永远现实的。他主张,被动理性是随肉体死亡而消失的,主动理性则是永恒的,还把主动理性学说直接与他的神学相联系。在此,亚里士多德已从唯物主义经验论转回了唯心主义的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