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到2012年1月，邓小平同志南巡已是20周年了。 1992年1月，中国发生了改变历史进程的大事件，那就是在改革开放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对中国发展具有极其深刻和长远影响的“邓小平南巡”。 当时我正任深圳市委副秘书长兼市接待办公室主任。在一个特殊时刻和特殊地点，我接待了这位改变中国历史进程的伟大人物。我常说，在全国各省市成千上万的“接待办主任”中，我可能是最幸运的一个。 直至今天，只要回忆起那段幸福时光，我都仍然心潮澎湃，激动不已。毫无疑问，它是我人生中最值得回忆和纪念的一段重要经历。 从1992年到今天，中国在短短20年时间里，实现了巨大的飞跃，创造了人类历史上震古烁今的奇迹，走完了其他许多国家上百年甚至几百年所走过的路程。面对今天如此繁荣的中国，人们可能都不会否认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没有邓小平南巡，就没有今天的中国。 不仅如此，即使是今天，邓小平南巡讲话仍然是中国改革开放和发展的指路明灯。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对邓小平南巡的历史意义，无论怎样评价都不为过。 一、拯救了中国的改革开放，拯救了中国 邓小平南巡之所以能够成为我国现代史最重大的历史事件之一和改革开放的根本转折点，还要从其历史背景谈起。 经历过那个时期的人们都知道，1988年价格闯关的失败以及1989年发生的那场政治风波，使得中国的经济发展和改革开放都陷入了低谷。而几乎同时发生的前苏联和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崩溃瓦解，以及西方国家在“六四风波”后对中国所实行的政治经济封锁，更使中国面临着内忧外患。 在国际上，西方国家并不满足于推动苏联解体、东欧剧变取得的“胜利”，大多数政客和媒体普遍认为中国会成为“第二个苏联”。另一方面，西方大多数经济学家则认为中国长达10年的高速增长已经结束，经济奇迹已经破灭，甚至不少人都断言中国经济将要崩溃。 在国内，则是另外一种气氛。1989年中的那场政治风波和苏联东欧的剧变，使不少党内人士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他们担心中国也可能出现苏联和东欧的情况。而西方国家疯狂的政治煽动、经济封锁更加激起了他们捍卫中国共产党领导权和社会主义的坚定信念。不少原来就坚持“左”的观点的人们则开始宣传，中国如果继续搞市场经济的改革和对外开放，很可能会出现“和平演变”，让那些“帝国主义分子和西方资产阶级”“不费一枪一弹”就在中国实现“资本主义复辟”。正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反对进一步改革开放以及把“姓资姓社”摆在首位的思潮，在思想和舆论领域的影响力愈来愈显著。一些思想极其僵化的人，企图利用“风波”带来的机会，否定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就，把中国拉回到老路上去。 此外，当时国内还有另外一种与西方国家相呼应，从右的方面根本否定中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制度的思潮。这些人认为，中国应该放弃马克思主义，放弃共产党执政，推行私有化和实行议会式的多党民主。尽管从表面上看，这些人似乎是积极主张“改革”的，但他们的改革设想实际上就是全盘西化，就是要全盘照搬西方国家那套所谓的民主政治，从而使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像苏联一样走上崩溃瓦解的道路。 正因如此，中国改革开放面临极其严峻的挑战，随时有放慢、停滞、被扼杀、甚至走回头路的危险。 现在回顾这段历史，可以说，从1989年那场政治风波直到1992年邓小平南巡之前，中国的社会、政治、经济都度过了十分沉闷、复杂和充满变数的3年。那时人们普遍的感觉是中国前途茫茫，改革开放前途茫茫，几乎谁也无法确定改革开放继续走下去的命运是什么。 就是在这样一个十分关键的历史时刻，邓小平同志在深圳和珠海发表了他的南巡讲话。它犹如一声春雷，响彻了神州大地，一下子把中国人民久被压抑和积蓄起来的渴望、冲动和能量，极其充分地激发和释放出来，从而像海啸爆发一样卷起了改革开放的大潮。正是这个讲话，为中国的发展再次拨正了航向，为中国的改革开放注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 历史以无可辩驳的事实证明：“邓小平拯救了改革开放，也再次拯救了中国！”① 二、中国改革开放的根本转折点 如果分析一下改革开放从1978年12月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到1992年邓小平南巡前的这个历史阶段(我把它定义为中国改革开放的第一阶段)，就可以看出，这一阶段有三个最主要的特点： 第一，这一阶段的经济体制改革，除农村改革和私营经济(多种所有制)改革外，在城市，主要还是来自于“体制内”的“自上而下”的改革。而在没有外力对传统计划经济体制给予强烈冲击的前提下，改革遇到了重重阻力。同时由于没有可供借鉴的成功经验，也发生了重大失误(例如“价格闯关”)，使改革付出了沉重代价。因而这一阶段的城市改革异常艰难。 第二，这个阶段中国的改革开放主要以“改革”为主，“开放”还没有上升到主要层面。这不仅体现在“对外开放”还主要是“自上而下”的一种模式(例如外贸进出口体制的自上而下改革)，而且体现在“开放”地域还受到严格的限制(例如主要局限在“经济特区”、“沿海开放城市”、“开发区”、“出口加工区”等)，同时“开放”的性质也受到严格的限制(例如主要是在上述指定的少数地区进行试点等)。在这个阶段，就“改革”与“开放”的关系来看，特点是“以改革来带动开放”。改革的步子迈得艰难，开放也受到了很大的制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