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到1997年7月1日香港主权回归祖国,只有一年多时间了。 香港后过渡期能否保持稳定和繁荣,国内外舆论普遍关注。目前影响香 港稳定和繁荣的主要因素包括港英当局的各种制造后遗症的作法,香港 经济出现滑坡,港人对国内政治的信心不足,以及美国等国际因素所产 生的干扰。对此,国内学术界持有较为乐观、较为谨慎或较为悲观的不 同看法。由于香港回归关系全局,我以为宁可把问题看得困难些、复杂 些,多设想一些应对措施,才能避免出现重大失误。 一、香港经济在今后3年中可能继续滑坡。 预测香港的经济增长率 在1996年降至5%以下,1997年在3%左右,1998年达到谷底。1995年香 港企业倒闭数量比上年增加约一倍,达到1万余家。 我方曾估计香港经 济将出现1年左右的调整期,现在看来这种估计仍偏于乐观。 一是香港的通货膨胀率已居高不下,多年维持在8—10%, 港英当 局滥上大项目的货币政策负面影响已经显示出来。由于港币与美元联系 汇率制度在美元比值下跌的情况下,港币受到直接冲击,人民币在港流 通和内地港币大量回流,也是通胀压力增大的重要原因。由此引起香港 的产业成本上扬和竞争力削弱等后果,在今后几年将更加突出。 二是香港的失业率继续上升,1995年为3.2%,人数在12万以上, 为10年来最高水平。失业率上升主要是香港产业转移内地后的制造业疲 软所致。在劳动密集产业北移后未能向高科技产业提升,香港的制造业 结构已远远落后于韩国、台湾和新加坡,因此目前的结构性失业在短期 内难以消除。房地产业的不景气,部分相关的服务业和零售商业亦出现 萧条。香港的大公司向外转移资金,纷纷裁员削支,使白领阶层就业也 受到威胁。失业率上升也将成为过渡期不稳定的根源之一,它可能引发 工潮、劳资关系趋紧、犯罪率上升、市民对香港前途的信心动摇以及新 毕业的大学生成为反对派的支持者。 三是影响香港经济的宏观环境可能出现不利的变化。由于香港内部 经济环境的变化,使投资者处于观望状态甚至撤出香港,香港股市大势 低迷。估计在1998年以前,投资增长率下降是基本走向,它势必对增长 率和就业率产生不利影响。由于大陆因素已经成为香港经济的晴雨表, 内地的宏观调控偏紧同样是香港不景气的原因之一。目前香港经济的两 个支撑点公共投资和对外贸易保持增长,但其势头可能在1997年前后大 大削弱。其理由是公共投资主要来自港英当局对机场、港口等大项目的 耗费,它们在1997年后能否支持下去尚属疑问。香港外贸增长主要由来 自大陆的转口贸易带动,但是国内在外贸体制和政策方向的重大变化可 能在短时期导致出口下降的局面,这又对香港外贸产生不利影响。而且 上述两个支撑点削弱恰恰与1997回归的时间重合。加上国际资金流向可 能发生的改变都将延长和加深香港经济滑坡的时间和程度。 二、香港的政治平稳过渡可能出现多种障碍。其中包括港英的政制 改革,港人的民心不稳,新旧港府的交接秩序可能出现混乱,台湾介入 香港政情以及我方对港政策的协调问题。 最近香港立法局选举结果表明,港英当局所支持的所谓“民主派” 利用香港居民的某些“恐共”心理,在竞选策略上占据了优势。越是接 近1997年回归,港民的心理波动可能越大。据某香港爱国人士分析,愿 意、无所谓和不愿意回归大陆的三种港民人数比例在签定《中英联合声 明》的80年代中后期,约各占1/3,1989年以后降至2:2:6,最近则跌至 1:1:8。这种分析是否符合实际情况另当别论, 但是这种现象确实值得 我们深思。亲中派在香港的声誉不高,而我们的舆论支持往往在港民中 产生逆反心理而帮倒忙。港英当局势必利用这种心理,在撤退前进一步 向港民施以口惠和许诺,造成中方将不给港有“高度自治”的假象。目 前香港正面临着一系列政治变动,1996年1月至9月间筹委会、立法会、 行政局都将发生变化;1997年1 月起中方的“影子政府”将与港英当局 并存共同行使权力;1997年7月1日后我方将“另起炉灶”解散立法局。 这些变动若无适当的策略,恐将使矛盾激化而局势更加不稳。 争取香港民心,关键在于争取香港知识阶层的民心。因为上层分为 两种。一是极端亲英派,他们在国外已有立足之处,随时可走;二是与 大陆经济相关极密切的大公司老板,他们不会同我们闹翻。下层一般对 政治较淡漠,只要生意好做、生活稳定就能满足。但是香港的中产阶级 尤其是公务员和一般专业人员,其心态特别复杂。他们既不能席卷而去 ,又担心回归以后受到压抑。因此,他们把最近几次的选票视作表达“ 民意”的最后机会。对于这个阶层不能简单地归结为“亲英派”或“民 主派”。实际上1997后香港的繁荣和稳定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同这 个阶层的关系。知识阶层掌握着香港的管理、舆论、教育和信息等“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