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2月12日,国民党爱国将领张学良、杨虎城率部发动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事变发生后,在诸多间接与直接因素的制约和推动下,事变于12月下旬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结束了蒋介石长期推行的“攘外必先安内”的反动政策,促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形成,实现了张、杨发动事变的初衷。因此,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的历史地位,正如毛泽东所指出的:“这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件大事,从此建立了两党重新合作的一个必要的前提。”[①] 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是由诸多因素促成的。就间接因素(即客观因素)而言,有国际的和国内的斗争局势制约;就直接因素(即直接参与和平谈判的政治代表)而言,主要有三:一、以张学良为首的国民党爱国将领;二、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共代表团;三、代表蒋介石意志的宋子文、宋美龄。本文拟对直接影响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的三大因素作一探讨与评估,并以此文纪念西安事变60周年。 一 以张学良为首的国民党爱国将领是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基本因素 首先,张学良实施“临潼兵谏”一举本身,足以表明张、杨从事变发动之日起就在争取“和平解决”的结局。 张学良发动“兵谏”,绝无加害蒋介石之心,绝不是为争个人权益、争个人地盘,而是争“停止内战,实行举国一致抗战”政治主张。对蒋实行“兵谏”,根本的目的在于促蒋反省,逼其放弃“攘外必先安内”政策,使其充当中国抗战“领袖”。对于这一点,张学良在实行“兵谏”后的一系列通电、训词、讲话中是一再表明了的。12月13日,张学良、杨虎城等在对时局通电中说:“日昨西安学生举行救国运动,竟嗾使警察,枪杀爱国幼童。稍具人心,孰忍出此?学良等多年袍泽,不忍坐视,因对介公为最后之诤谏,保其安全,促其反省。”[②]同日,张学良在对总部全体职员训词中又说道:“现在蒋委员长极为安全,我们对蒋委员长绝没有私仇私怨,我们绝不是反对蒋委员长个人,是反对蒋委员长的主张和办法。反对他的主张和办法,使他反省,正是爱护他。我们这种举动对蒋委员长是绝对无损的——如蒋委员长能放弃过去主张,毅然主持抗日工作,我们马上绝对拥护他,服从他!”[③]16日,张学良在西安市民大会上发表演说,强调12日的“兵谏”是“为民请命”,“我们是只求主张实现,此外我们既不要钱,也不要地盘,我们为了实现我们的主张,我们要立于抗日战线的第一线。”[④] 以“兵谏”的形式不危害蒋的生命,促其反省,这为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提供了最基本的前提条件。 其次,张、杨发动“兵谏”以后,立即将“抗日救国”八项主张通电全国,并将此主张交蒋介石,促其允诺。俟“兵谏”目的基本达成后即行“释蒋”。 “兵谏”前一天晚上10点左右,张学良召集干部会议,布置次日清晨“兵谏”事宜。会议通报了“兵谏”后发表的“通电”。“通电”中提出“抗日救国”八项主张:“(一)改组南京政府,容纳各党各派共同负责救国。(二)停止一切内战。(三)立即释放上海被捕之爱国领袖。(四)释放全国一切政治犯。(五)开放民众爱国运动。(六)保障人民集会结社一切之政治自由。(七)确实遵行孙总理遗嘱。(八)立即召开救国会议。”[⑤]此“通电”于13日发表。14日下午,张学良将“抗日救国”八项主张交蒋介石,并表示:只要蒋采纳八项主张中的“数事”,即可送蒋回京。而此时蒋介石对张、杨充满着敌意,对其“兵谏”之举极其反感,对八项主张明确表示:“余不回京,尔无论有何条件或主张,均不能谈。”[⑥]尽管蒋介石的态度如此敌对,但这一事实充分表明,张、杨是有计划地实现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的。 为打破僵局,张、杨答应蒋介石的顾问端纳持宋美龄信件于14日下午从京抵西安,允许端纳与蒋介石会晤,使蒋深信张、杨“兵谏”之举无害蒋之意。22日,张学良又允许宋子文、宋美龄、戴笠、端纳来西安,张学良亲自到机场迎接,并立即安排宋美龄与蒋介石见面。次日上午,张学良、杨虎城、周恩来与宋氏兄妹就和平解决事变进行实质性会谈。24日,三方谈判人员就有关问题达成协议,蒋介石接受抗日条件,担保不再进行“剿共”内战。 再次,和谈结束以后,张学良及时“释蒋”,并于25日亲自“送蒋返京”。这是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最后一环。这样,较好地巩固了和谈成果。 张学良送蒋返京后即被扣留,并长期被“管束”,这对张学良本人来说是极大的不幸。但张学良这样做,顺应了蒋介石的意志,对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作了最后的必要的个人牺牲。对于张学良“送蒋返京”之举在和平解决西安事变中的作用,毛泽东曾作过充分的肯定,他说:“西安事变中,国内一部分人极力挑拨内战,内战的危险是很严重的。如果没有十二月二十五日张汉卿送蒋介石先生回京一举,如果不依照蒋先生处置西安事变的善后办法,则和平解决就不可能。兵连祸结,不知要弄到何种地步。”[⑦] 二 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共代表团是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决定因素 “临潼兵谏”发生当天下午,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张国焘、秦邦宪、张闻天、王稼祥、关向应、任弼时等中共中央政治局成员开会议决:一、电张学良,赞扬其行动;二、派周、秦、叶为中共代表团飞西安。[⑧]与此同时,中共中央确定“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基本方针。周恩来为首的中共代表团本着中共中央确定的“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方针,于16日乘张学良所派专机由延安抵达西安,遂即开展卓有成效的工作,为和平解决西安事变起了决定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