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图分类号：G644.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283(2010)06-0023-05 以何种价值标准来衡量和评价大学的发展，这是一个观念层面的问题。观念或理念既是人类行为的先导，也是人类实践的产物和行为的结果。从学理上讲，观念是人们在实践基础上的一种理性认识。评价大学发展总是在一定观念或理念指导下展开的，有什么样的大学发展观，就有什么样大学发展的现实结果和未来表现状态，从而也就有什么样的大学发展的评价框架和标准。 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了用“科学发展观”来引领我国未来的经济发展与社会进步。2010年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召开，其基本精神和主线强调要深入贯彻科学发展观，高等教育要走科学发展之路。用科学发展观来指导现代大学的发展，落实到大学发展的评价问题上，我们认为，现代大学应树立以学术自由为根基的大学发展观，把大学发展看作是扩展大学学者享有真实的学术自由的过程[1]，从学术自由的视角、以学术自由为框架来衡量和判断大学的全面、协调发展。 在现代社会，评价大学的发展有多种视角和标准，比如，有学者以“教师资源”中的院士数量多少来评价大学的发展[2]，还有学者以学术水平、师资力量、办学经费以及学生质量等来评价大学办学水平[3]，但是目前比较普遍而且权威的大学评价是以“科学研究”、“人才培养”和“学术声誉”为评价标准和维度[4]，而且以强调“数量”之多、“规模”之大、“效率”之高作为衡量大学发展的尺度。无疑，科研项目或成果数量增加、学科力量加强、学生规模扩大、社会效益提高、办学条件改善、综合声誉良好等等都是大学发展的重要表现，但它们只是一些表征性的发展因素，只能代表大学外在形式上的发展，并未体现大学内在实质性的发展。就学科而言，学科发展可以说是当今大学追求内涵发展的重要主题，我们不能否认学科发展反映了大学内部的实质性发展，但它却是以大学学术精神和人的发展为前提的。因为，从本质上说，大学学科是以大学“学术人”从事各种与学术相关活动的载体和对象，在大学活动中学科是以“知识体系”为基础的“学术活动体系”与“学术组织体系”的统一体。学科发展主要体现为“学术组织”和“学术活动”两种形态的发展。前者必须以人的发展为前提，因为在组织中人的生存与发展方式如何决定了组织发展状况；后者是以活动主体的人为中心的活动目的、内容、方式与效果的各要素的系统发展，而各要素的发展又是以一定的学术理念和学术精神为指南和支撑，是建立在一定的学术理念和精神基础上的发展。[5]可以说，有什么样的学术理念和学术精神，就有什么样的学术活动以及学术目标、内容、方式以及学术活动的效果。 我们说，大学的实质性发展是大学的原动力——学术自由精神和作为大学主体的“学术人”的发展。所谓大学的学术自由精神，是指在自由学术理念支配下，经过大学“学术人”的努力，不断积淀而形成的稳定的共同的学术追求、学术理想和学术信念。它是大学生命的源泉，对大学的生存与发展起着决定性作用。作为一种精神、一种理念应表现在大学学术活动的方方面面，影响着大学学术研究、学术教学、人才培养、学术服务等，这种精神的内核就是自由精神，具体包括独立精神、批判精神和创造精神，而且三者相互依存、不可分割地构成了大学“学术自由精神”的整体。其中学术独立精神是基础，学术批判精神是关键，学术创造精神是学术自由精神的最集中体现，具体表现为大学的品格：不为社会权贵与势力所左右，能守护大学独特的品格，善于批判、勤于探索、勇于创新。因此，大学学术自由精神的发展主要指的就是以独立、批判、创新为基本灵魂的学术精神或品格的提升与彰显。所谓大学“学术人”，是指在大学这一自治体中，直接从事教学、科研、研习等学术活动的主体，包括教师、研究人员、学生以及为学术服务的管理人员等。大学是一个学术性组织，是自治的学术共同体。学术是大学学者的基本工作和建树，学者的学术活动是需要自由的。人类哲学的根本意蕴就在于追求自由，“完全自由地发展和发挥其全部才能和力量”[6]217的需要是人之本性所追求的终极目标。马克思在论及人的本质属性时把自由归结为人的“类特性”，“人是自由的，自由是人的本性”[7]26，“学术人”作为特殊的生命存在物，其生命活动的性质、内在本性的基本要求就是学术自由。学术自由就是“学术人”在求知达真过程中的一种自觉、自主状态，它意味着“学术人”在教学、研究、学习和管理活动中自主支配自己的思想、言论和行为，在大学这一自治体中自主、自由地生存与发展。 在大学的发展过程中，大学学术自由精神的发展与“学术人”的自由发展是大学“学术自由”理念两个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二者相辅相成，相互影响。一方面，大学学术自由精神的弘扬依赖于“学术人”的自由发展，并且以“学术人”的自由发展为前提；另一方面，“学术人”的自由发展也有赖于大学学术自由精神，因为“学术人”的自由发展是在大学学术独立、批判、创造之精神的弘扬和提升过程中不断体现和生成的，而只有当大学具有了一定的独立、批判、创造之精神氛围与环境之后，“学术人”才有可能得到自由发展。简言之，大学的原动力源于大学的学术自由精神，而大学的学术自由精神又来自于“学术人”的自由发展。只有学术自由精神与“学术人”得到了发展，大学才能或者才算是有了真正的实质性发展。因此，在这里，我们之所以强调以“学术自由”作为大学发展的评价框架，其深层次的指标就在于大学“学术人”及其学术自由精神的发展。以“学术自由”来评价大学的发展，就是要以学术自由的程度来判断、衡量、鉴别大学的发展，大学学术自由程度越高，其发展水平和程度越高，反之则越低。
